“真是匹好马啊。”看着这匹精力充沛、桀骜不驯的骏马,布兰迪忍不住感叹。
“您能对他满意,我觉得非常荣幸,芒尼先生,”比尔?卡森有些尴尬地说,“但是,您也看到了,我们还没有完全驯服他,所以,可能还需要花点时间……”
“这个好办,”布兰迪看也不看比尔?卡森,只是向他伸出手,说,“给我一根套索,几块糖,剩下的交给我吧。”
之前领他过来的年轻马夫非常有眼色地递过一根套索和几颗大的糖块,比尔?卡森本来想拦,可惜慢了一步。
“芒尼先生!”比尔?卡森有些惊慌地喊道,“您可千万不能冒险,我知道,您的伤势还没完全恢复呢,要是您在我这里出了问题,我可担待不起啊。”
“放心吧,没事的。”布兰迪自信一笑,推开圈门,直面那匹还在撒泼的马。
“嘿!乖小伙儿!”布兰迪高喊一声,这一声立刻吸引了马的注意,使得马暂时放弃了之前那个被他追着跑的马夫,转过头看向他。
“放轻松,孩子,放轻松。”布兰迪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安抚的话语,一边缓步靠近。
马儿见到这个陌生人,并没有像面对其他试图驯服他的人那样撒泼嘶叫,而是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人,面对布兰迪的安抚,他似乎也没有充耳不闻,只是一边盯着布兰迪,一边用前蹄来回抓地,比起之前近乎疯魔的状态不知好了多少倍。
周围的马夫、牧工,包括老板比尔?卡森都看呆了,至少在他们中还从来没有人单凭两句安抚就能让这匹马从狂躁的状态中平静下来。
布兰迪一路顺利地靠近,待到和马儿相距不远时,他甩动手中的套索,绳圈精准地套中了马儿的脖颈。
脖颈上突然传来的被勒住的感觉惊吓到了马儿,它立刻挣扎起来,开始疯狂地前后尥蹶子,布兰迪一个没拉住,绳索脱手,漆黑的骏马宛如一阵黑色的狂风,开始在马圈中来回奔跑,布兰迪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芒尼先生!”比尔?卡森担忧地喊道,“还是交给我们吧,您的人身安全要紧呐!”
“没事,没事,”布兰迪稳住身体,下意识地朝身前身后的伤口摸了一下,没崩开,问题不大,立刻说,“你们都别过来,我能解决。”
可话是这么说,到底该怎么解决,布兰迪实在没有什么头绪,因为此刻他唯一想得到的,也是一般情况下最常用的蛮力驯服因为他个人的身体状况无法使用。
突然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重新摆好之前靠近的姿势,用久违的母语高声喊道:“嘿!停下!乖马儿!停下!”
神奇的是,马儿似乎真的听明白了布兰迪的话语,步伐逐渐缓慢,最后停在原地,眼中略带迟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人类,似乎在琢磨,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能说出他似乎听得懂的语言。
“还真奏效了!”布兰迪有些欣喜,因为他实际上也是实在没办法,脑海中灵光一闪蹦出了用汉语来呼唤马匹这个点子,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效果。
“看来那个英国人的马场里肯定雇佣了不少华人,否则这匹马怎么可能对汉语有这么大的反应。”布兰迪这样想着,也不敢大意,一边继续用汉语安抚,一边像之前那样缓步靠近。
好在这匹原本桀骜不驯的土库曼种马似乎在布兰迪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即便是绳索套在了它的脖子上,它也只是不习惯地甩了甩头,并没有更多的挣扎。
布兰迪一边给马儿喂了两颗糖块,一边轻轻抚摸着马儿的脖颈,马儿也很配合,嚼了两块糖后,便听话地顺从布兰迪的牵引来到马圈旁,一旁早就拿着辔头准备着的马夫立刻上前,开始为这匹马装备上各类马具。
布兰迪走出马圈,随手将套索扔到比尔?卡森的怀里,比尔?卡森立刻凑了上来,恭维道:“芒尼先生,真没想到您在驯服马匹方面也有这么深的造诣啊,呃,我冒昧地问一下,您刚才对那匹马说的咒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啊,你就不要多问了,”布兰迪返回了马厩门口,说,“现在,不如我们接着谈生意,怎么样?”
比尔?卡森立刻一脸了然地住了嘴,再度露出了谄媚得让人觉得反感的笑脸,说:“当然可以,先生,当然可以,请问您对我们还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谈不上,只是有些问题,”布兰迪随意地用手挠着下巴,那里已经长出些许胡茬,“我记得我在你们这订马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最多一个月,就能把马的问题解决,现在呢?算算时间,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吧?夏季都已经到来好久了,不是吗?”
“哎呀,芒尼先生,这个确实是我们的问题,但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啊,”比尔?卡森苦着脸解释道,“且不说我去各地寻访卖家就花了很长时间,单说运输问题,因为前段时间保卫镇子的战斗,本来一个月前就能到的火车延误了很长时间,不说这个,就连我这个小小的马厩,也被炮弹给打中了,光是维修,也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和金钱,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我们刻意如此,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
“我懂,我懂,你们的难处我都能理解,”布兰迪一边不怎么走心地安抚着比尔?卡森,一边施展起了自己的话术,“但是,请你想想,卡森先生,请你好好想想,比起你们,我个人的损失是否更大呢?因为那场战役,我没法及时拥有这匹优秀的马儿,还是因为那场战役,我被狙击步枪打了一枪,差点就死在那现在还没人管的畜棚里了,而且到现在,伤还没好,刚才驯马,三天前缝合的伤口还差点崩开,您想想,您失去的只不过是金钱和一个月的时间精力而已,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至于一个月的时间和精力,人的一生有多少个月啊,这一个月跟那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我可是差点失去了生命啊,生命是何其宝贵,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现在您想想,到底应该是您的损失大,还是我的损失大?”jj.br>
“这……那当然应该是您的……诶不对……这……这……”比尔?卡森虽然也是做了好多年生意的老牌生意人了,但是面对这种循循善诱式的话语,一个不留神就被布兰迪带入了他的逻辑里,尽管自己本能地觉得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他现在怎么想,都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对啊,就是我的损失更大嘛,”布兰迪立刻对这件事情盖棺定论,然后接着引导道,“那你说,为了补偿我这方面的损失,你们应该怎么做呢?”
比尔?卡森索性放弃了挣扎,与其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倒不如直接摊牌,看看对方到底想要什么,他直接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说:“这样吧,芒尼先生,您想要我们怎么补偿,我们就怎么补偿,怎么样?”
“好,”布兰迪喜悦地拍了拍比尔?卡森的肩膀,说,“那既然如此,你为我这匹马免费配上最上等的各类马具,并且免费赠送我一套马匹保养的工具,应该也不算什么事吧?”
“这……这……”比尔?卡森立刻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一副上好的马具可绝对够得上一匹上等好马的价格,布兰迪的这个要求,相当于让他买一赠一。
布兰迪立刻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想要继续重申他所受的损失,比尔?卡森立刻做出决定,说:“没问题,我们答应您的要求,一切配置绝对按照最高档的来。”
“这样就最好啦,”省下一笔钱的布兰迪微微一笑,说,“我大概再过两三个星期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你们最好在那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明白吗?”
比尔?卡森谄媚的笑容里夹杂着不少苦涩,说:“没问题,芒尼先生。”
他走进马厩,拿出一张文件,说:“既然一切已经商定好了,就请您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吧,这样方便我们为您的爱马上一份最好的保险,无论日后您的马遇到了什么问题,只要您买了这份保险,只要您能够把马运送到我们这里,我们保证,一切的治疗和护理都是免费的。”
“这服务还蛮周到的,”布兰迪点了点头,一边签字,一边问,“那这个保险的费用,你看是不是可以……?”
比尔?卡森的脸部肌肉立刻一僵,说:“这个……芒尼先生,我们也只是负责代理这项业务的,保险费这个事情,我们说得真的不算。”
布兰迪看了眼比尔?卡森的那张苦瓜脸,笑了笑,将签好名字的文件递给他,说:“那我就不难为你了,剩下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你了哦。”
“诶诶,好的,没问题,”比尔?卡森接过文件,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唉,要说会做生意,还得是您啊,芒尼先生。”
布兰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那匹骏美的土库曼马被马夫牵进马厩,关在了属于他自己的马栏里。
“现在,您可以为您的马儿起一个您觉得合适的名字了。”比尔?卡森看着这匹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马,说。
布兰迪走上前,轻轻抚摸了几下马儿的脑袋,马儿主动在他的掌心蹭了蹭,用粗糙的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手。
“就叫你绝影,怎么样?”布兰迪凑到马儿的脸旁,轻声说。
马儿打了个响鼻,似乎是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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