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巴里诺,石界湖。
这片湖泊位于蜘蛛峡东面,和犁刀村相隔不远,和伊莎贝拉湖不同的是,这片湖泊因为严寒常年冰冻,经年寒冷铸就的坚实冰面甚至可以让人在上面安居。
如果不是追击受伤的传说白野牛,可能布兰迪和蓝尼他们永远也不会来这。这一路追击,值得喜悦的是,白野牛留下的脚步越发凌乱,每一处血迹的面积也逐渐变大,这说明那两枪确实对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越靠近石界湖,他们二人就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们发现了明显的人烟。
“布兰迪,这一片地区有人居住吗?”蓝尼问。
“我不曾听说过,”布兰迪把连发步枪从马鞍上取下,上好了子弹,“就是印第安原住民都不会选择成为这片地区的常住人口。”
“会不会是奥德里斯科?”蓝尼也紧张起来。
布兰迪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说:“不确定,在这里看不清他们的穿着,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头野牛的痕迹到这里就消失了。”蓝尼也给自己的连发步枪上好了子弹。
“对面有五六个人,附近也没有合适的掩体,咱们就两个人,战斗方面都只能算半吊子,不可轻举妄动,”布兰迪冷静地分析道,“亚瑟呢?他还没赶上来吗?”
布兰迪正问着,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马蹄声,不多时,亚瑟骑马赶来,模样和平时一样,谁也看不出来他之前摔得那么惨。
“亚瑟,你没事吧?”蓝尼关切地问。
亚瑟毫不在意地笑道:“幸好穿得厚,雪也厚,不然这一下我也受不了。你们这边呢?”
布兰迪指了指前面的人烟所在,说:“白野牛的踪迹一直指向那个方向,但是那里有人烟,我们不确定是敌是友,如果是奥德里斯科帮就不好办了,所以我们在这等你一起去。”
亚瑟点了点头,对布兰迪的谨慎很是赞许,他看了看人烟袅袅的方向,问道:“那边有多少人知道吗?”
“五六个。”布兰迪如实回答。
“好应付,”亚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左轮手枪,说,“走吧,咱们去看看。”
拿定了主意,三人就纵马奔向人烟处。没跑几步,大家就看到一座雪白的“山峰”卧伏在冰封的湖面上——那就是传说白野牛。三四个服装很有墨西哥风格的男人端着枪围在白野牛周围,似是面对这么大只的野牛有些一筹莫展。
三人下马走近,简陋营地里的所有人都有所警觉,立刻把枪口全部调转,锁定三个不速之客。
“嘿!”其中一人说道,“你们来错地方了!马上离开这里!”
“喔喔喔,别紧张伙计们,别紧张,”亚瑟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武器,同时做手势让布兰迪和蓝尼把枪收起来,“伙计们,我们是猎人,这头野牛是我们的猎物,它误打误撞冲到你们的营地,我们只是一路追过来的。”
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刚才说话的人说:“那,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把它带走,然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怎么样?”亚瑟说。
对面几人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大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那个一直充作发言人的家伙说:“我们只知道,这头野牛闯到我们这里,就是我们的战利品,至于它之前是谁的,跟我们没关系,你们有问题,可以跟它聊。”说完,拍了拍自己的枪。
亚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来是没什么好谈的了。”
话音未落,亚瑟的左轮手枪已经响了,卡在腰间的左轮手枪喷涌出蛇信般的火舌,五声炸雷般的枪响仿佛连成一片。五个持枪者有的被击中胸腹,有的被打穿了脑袋,枪声停后,全都没了声息。
布兰迪看着这一幕,嘴都合不拢了。上述过程只发生在不到3秒的时间里,在这3秒钟里,亚瑟用一把普普通通的单动式左轮手枪,以理论上射击精度极低的快速腰射击毙了五个人,五枪五中。这种枪法,唯有神乎其技才能形容。
亚瑟将枪口残留的黑烟一口吹散,收枪入套。
“走吧,去回收我们的战利品。”亚瑟说。
布兰迪和蓝尼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亚瑟是在叫他们。两个年轻人都被亚瑟这一手绝活震惊到了。
这时,营地的木屋里突然传出一口墨西哥味儿的喊声:“陌生人,杀了我的人,就想一走了之吗?”
亚瑟的手立刻摸上了枪柄。他高声说道:“躲躲藏藏的算怎么回事?有胆就出来说话。”
“收好你们的武器,否则咱们就这样僵持着吧。”这人愣是耍起了无赖。
“该死的墨西哥佬……”亚瑟低声咒骂一句,示意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收好武器,自己的手也离开了枪柄,说:“好了,我们现在都没有武器了。”
“不错,你是个懂得配合的人,我一向喜欢这样的人。”屋里的人一边说话,一边推开门。
这是一个头戴墨西哥式宽沿帽,留着墨西哥式小胡子,身上还背着两圈夸张的子弹带的中年男人。亚瑟看着这个一副墨西哥匪帮模样的男人,问:“现在呢?你想给你的人报仇吗?”
“报仇?不不不,那些废物技不如人,活该死在你手里。”墨西哥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手却慢慢摸向腰间的左轮手枪。
亚瑟的精神此时高度集中,注意着这个墨西哥人的一举一动。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个墨西哥人身上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他在达奇、约翰、迈卡等人身上也感觉到过,他知道,自己也具有相同的气质。
这种气质,只属于神枪手。
突然,墨西哥人拔枪了。他拔枪的速度极快,至少在旁观战的布兰迪根本没有跟上他的手速。但这不重要,因为亚瑟跟上了,而且比他更快。
两声枪响,回荡在山间。
亚瑟屹立在原地,枪口黑烟袅袅。墨西哥人则倒伏在地,脑袋和帽子都被开了个极其通透的洞。
亚瑟吹散枪口的黑烟,收枪入套,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时他的额角流出一滴后怕的冷汗。
这个墨西哥人虽然不如亚瑟,但依旧是个快枪手,扣动扳机的时刻只比亚瑟慢一线,虽然因为这一线的慢速让他魂飞天外,但是那一枪他依旧打响了。所幸亚瑟直指头部的一枪让他的枪口发生了偏移,本该穿透亚瑟头部的那一枪擦着亚瑟的头皮飞至身后。
亚瑟表面淡定,心里却皆是后怕和对自己技高一筹的庆幸。
蓝尼也有些后怕,因为那墨西哥人打飞的一枪差点命中他。他一边抹去额头的汗水,一边感叹:“还真是个刚强的汉子啊。”
布兰迪没有说话,但心里依旧充满了惊讶。他想起来这个墨西哥人是谁了,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原来这个墨西哥人并非浪得虚名而是确实有两把刷子,至少如果是他面临刚才的对决,脑袋被穿孔的那个绝对是他而不是这个墨西哥人。
“看来不是那些枪手太弱了,而是亚瑟太强了啊。”布兰迪暗自感叹道。
这时,亚瑟已经站在那头死得不能再死的白野牛旁边,上下打量着这头庞然大物,说:“我觉得光凭我们三个是没法把它带回去的。”
“要么我回去叫人帮忙?”蓝尼问道。
亚瑟略一思索,说:“也好,如果能带来一辆马车的话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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