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巡被带走了,这个为祸一方的人类以一种戏剧化的形式结束了罪恶的人生,他的余生很有可能在异常管理局的密切接触中度过。
这一次异常管理局的处理速度快的让人震惊,相比于对杨泽楷的不作为,他们在得到纪星河汇报后,短时间以内就下令押送林南巡前往异常管理局总局,随行的人本来只有纪星河,但是这一次柳镇恶极力反对,表示一定要随行。
至于镇海王,则依旧被蒙在鼓里,他可能会知晓林南巡消失,但是无从知晓这个死对头的消失是异常事件处理组下的手,他的好伙伴刘铁柱悄悄地消失了,以他的脑补实力恐怕会自己脑补出一出大戏。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那些被掳走的人类被执法局全部救了回来,电视上彻夜报道着执法局门前这场亲人团聚、爱人重逢的喜剧,那些狗血肥皂剧里讲述的抛弃残疾亲人的事件一件都没有发生,有的只是家人重逢的狂喜和激动的泪水。
柳萌萌等人穿着便服,站在人群中间,沉默地看着聚光灯前的脸庞。
他们为他们的喜悦而喜悦,可无人为他们的悲伤而悲伤。
“小杨,还能回来吗?”温柔问道,“找到线索了吗?”
柳镇恶沉默地摇了摇头,他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手里还提着一个大拉杆箱,看上去更加不像好人,可他毫不在意甚至还戴了一个大墨镜。
“我们暂时还没有破译那种传送法阵的能力,我已经和总部汇报了此事,可是……”他顿了顿,“在我父亲的干涉下,全部石沉大海。”
“他似乎不想让杨泽楷所谓来自于一百年后的异常表现公之于众,即便我们这些杨泽楷的身边人现身说法,也很难取信于人。”
这就是异常管理局在这个圈子里的权威,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他们应该早就做出了反应,可是他们没有,这说明了太多问题。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装聋作哑,我要亲自去总局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父亲同意了吗?”
“不知道。”柳镇恶笑了笑,“恐怕是不太同意。”
“可是打电话给他们,所有人都在敷衍了事,我不去不行。”
温柔点了点头道:“你去吧,你不在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冒险,有危险我会让刘金柱先上。”
十六号的脑瓜子上马上冒出了几根青筋,表现的非常愤慨。
“别闹。”林镇恶摇了摇头。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保护好自己即可,毕竟还有镇海王隐藏在暗处,我现在命令你们,全部进入低活跃工作状态,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温柔没再吭声,和柳萌萌一起愣愣地看着团聚的人群。
就连已经成为二级中佬的十六号都没有嚷嚷着要求战斗,他甚至都没有带枪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捧鲜花,一捧康乃馨。
“你这是要祭奠小杨?”
温柔斜睨了他一眼,就在这执法局门前的团聚之地不远的公墓内,同样有着一批人拗哭,他们的亲朋好友死在了囚笼中,只有尸体被带了出来。
这是隐藏在温馨背后的痛苦,而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痛苦,想看点温馨的场面消化消化自己的痛苦,所以没有去公墓自讨苦吃。
那里还躺着一个人,一个不太想轻易面对的人。
“我走了,各位保重。”
柳镇恶忽然扭头,拖着行李大踏步离开,他走得雷厉风行,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意图,像是去完成一场必须进行的开学旅行,甚至步伐中带着某种微妙的决绝。
像一个准备建功立业的大一学生,想要在这场旅途中寻找到什么。
他挥了挥手,其他人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沉默地看着眼前上演的一桩桩一幕幕悲欢离合。
……
杨泽楷从传送阵中摔下来,狠狠地摔了一个狗吃屎,然后失去了意识。
老话常说,点儿背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杨泽楷一天之内被噩梦貘重伤了一次,又被林南巡再次重伤了一次,最后还被发了疯的复苏物卷进了残缺的传送法阵,落地直接撞击在了坚硬物上,差点当场去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双眼。
“有点冷……”
杨泽楷记得前段时间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他心大,他现在大概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记录册摆在他的胸口,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愈合。
他默默地看着天空,点点雪花飘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被埋在雪地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点都不着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不是使劲挣扎一下大喊一声“我在哪”,而是欣赏起了雪景。
作为一个复苏者,首先他的身体素质让他不太害怕寒冷的侵袭,况且身上还有一个大保姆保护自己;其次也不害怕野兽,理由同上。
看了好久,他感觉自己看的时间有点久,他坐起身子,抖掉了身上越来越多的积雪。
然后思考了一下,把胸口的记录册改顶在了脸上,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被看到光着身子不要紧,但是《情商》里说了,男人不能丢面子。
茫茫大雪地里,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郎用一本书挡住面容,迈着矫健的步伐一路狂奔,灵敏地像是一只雪地里的猿猴。
……
三天后,雪地中。
深夜,月朗星稀。茂密的树林被厚重的积雪包裹,一个不易察觉的身影在树林内游弋,这个身影小心地隐蔽着自己的行踪,所过之处尽量必过纯粹的黑暗,以保证自己不被野兽或者其他什么生物发现。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这片雪地上行走极不容易,穿着破旧外套的邋遢男人跌跌撞撞地奔跑,积雪过了他的膝盖,看不清脚下路况的男人猛地被一根隐藏在积雪中的树枝绊倒在地,树枝在他脸上刮出道道血痕,他匆忙爬起来继续奔行,口鼻呼出的白雾更加急促。
隐藏在暗处的杨泽楷注意到了他,默默跟上了他的脚步。
男人摔倒的声响吓到了林间的冬鸟,他们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他抬头看向前方,那是一个被积雪覆盖的山脊,只要翻过这道山脊自己就可能摆脱追兵,可望山跑死马的道理他也明白,这恐怕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如果是前些年,一个艰巨的任务没有被完成充其量是被上司责骂甚至开除,但是在这个地区,现在这个年代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招致死亡。
杨泽楷沉默地跟随着他,在男人头顶的树木上穿梭。很快,又有两道身影出现在远处,他们似乎是追寻着男人的脚步而来,两个人的身形在月光下逐渐变得清晰,杨泽楷轻轻一跃就飞到他们附近。
那是两个手持自动步枪的壮汉,衣服破烂程度丝毫不逊色与他们的目标,污泥遮挡了衣服原来的颜色,袖口和领口棉花都露了出来,黑乎乎的粘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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