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前,儒生陈第因为台风流落台湾一年,回到福建老家后,他写出了有史以来第一篇,详细记录台南平原土著生活的文字性资料:东番记。
“冬夏不衣,妇女结草裙,微蔽下体而已。”这句话不用解释,大家都懂。
“漳,泉之惠民间遗之故衣,喜藏之,或见华人一着,旋复脱去,得布亦藏之。”这句什么意思呢:福建商人遗落下的旧衣服,被土人欢喜的收藏起来,只有见面的时候穿一穿,交易来的布匹也被收藏起来。
你看,土人一样有羞耻这个概念,只是贫穷的生活限制了他们裹住蛋蛋地努力而已。
自从投靠大员新来的黄种人势力后,新港社和大目降社的新附民,迎来一种和荷兰人完全不同的统治方式。
首先是政策性扶持:相比其他部落,他们用同一张鹿皮能换到更多的东西,尤其是成衣摩云观牌的月白色成衣。在这个基础上,新附民们又体验到另一种刚猛的政策:“发”。
发什么?草鞋,七分裤,澡票,理头票
总之,凡是能改变一个野人形象的物品和服务,统统发了两轮,同志们在迷茫和幸福中初次体验到了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优越性。
接下来就该体验大家庭的残酷了,老爷们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凡是继续露着蛋鸟朝天的,一次训诫,二次就被绑走扔给伐木区的监工,三个月后看你还喜欢露鸟不!
没用多久,在这种胡萝卜加大棒,半行政半鼓励的推动下,新附民村落里的人,在欣喜和无助交织中,被迫接受了强加到头上的一切:他们学会了日常穿衣出门,学会了去窑区的澡堂洗澡,学会了理头。
最重要的是,他们学会了出售劳动力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新附民一开始被窑区工地上征走时,也是很不情愿的。但是没办法,既然部落已经表示臣服,那么和当初荷兰人征劳役时一样,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事情很快就变得大条起来:因为每过7天,那些去工地干活的人,在吃饱喝足之余,下班后还能给家里背一些杂货回来。
细竹筒装的盐巴,几双草鞋,一套漂亮的靛蓝衣,一只更漂亮的红釉花卉纹大碗
有很多战士看着眼红,随后也加入了工地劳工队反正自窑区基地喷出滚滚黑烟的那一天起,新港溪北岸的强势部族再也没有跑来猎头新附民们突然发现,千百年来困扰着部族最大的安全问题,已经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杀器:还处于原始公社形态下的土著村落,就像当年被货轮上的工业品冲垮的封建王国一样,从根子上遭到了破坏。
土著的母系社会继承制,完全没有能力解决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大笔资源,没过多久,贫富迅速拉大的村落里矛盾就开始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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