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锦自然也为这侍女的境遇揪心,可她已尽人事,接下来这侍女会如何,还是要听天命。
“姨娘,我叫浣月,若您愿意……”浣月又直直地跪在封小锦面前,“请姨娘把浣月带回去,浣月愿意为姨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封小锦皱眉,她小院里自白世轩死后便没人愿意来,下人也都被遣走,虽然冷清,但也清净。
若是有侍女服侍……
“把她带回去吧。”匕首道,“你想要利用白云婳,可白云婳毕竟贪生怕死,又蠢钝。你把这女人带回去,能多一个助手。再者说,她记着你的恩情,总比白云婳值得信任。”
匕首的话让封小锦茅塞顿开,她思索了片刻后,把浣月扶了起来:“那你便随我回去,只是做我的下人,能力不重要,忠诚才重要。若你不忠,我必不会留你。”
浣月赶紧应下:“浣月对姨娘必会忠心不二!”
封小锦满意地点了点头,搀着浣月走回了小院里。
倒不是她想搀,只是浣月那五十棍挨得结实,她若不搀着,浣月就只能爬回小院了。
带着个行动不便的人,封小锦原本片刻便能走完的路,两人竟蹉跎了半柱香之久。
回到院里之后,封小锦把她安置在厢房里,又找出些伤药来,打算给浣月处理伤口。
“这些伤药是上回我病了,大夫留下的。”封小锦把那些瓶瓶罐罐放在桌上,准备给浣月更衣。
后者身子僵硬,“姨娘,我只是个下人……”
“我也不过是个贫家丫头。”封小锦道,手上动作不停。
浣月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与伤处粘在了一起,尤其腰部,被打得皮开肉绽。
封小锦鼓起勇气,将破碎的衣物从浣月身上撕下,刚撕开一点,浣月便痛的龇牙咧嘴。
“你忍一忍。”封小锦心中也有些不忍,她心一横,一把撕下那块衣物,“撕拉”一声,竟连着皮肉一起撕了下来。
一时间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半个时辰后,浣月身上的碎衣才都被除了下来,封小锦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衣服也被汗透。
浣月疼得面色苍白,身体不住地颤抖,几乎晕厥。
封小锦看着她的腰背,却有些手足无措。
“把腐肉割下去,再涂伤药,包扎好。”匕首的语气冷静,封小锦听见它的声音,这才找到了些许方向。
她抽出匕首,颤抖着伸向浣月身上已经变色的腐肉,用了狠劲,才割下来一块。
浣月意识模糊,全凭信念撑着。
“姨娘……您别害怕……浣月还能撑……”
封小锦的眼眶一红,动作更快。
这一夜过得特别漫长,封小锦做完了一切,给浣月包扎好后,已经到了三更天。
“好了。”封小锦道,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姨娘快去休息吧。”浣月道,她腰背的痛感减小了不少,此时也有了些力气。
封小锦点了点头,又叮嘱了浣月几句后,回到房里休息。
“姐姐身上怎么一股血腥味儿?”珠宝盒敏锐地察觉。
骰子在一旁道:“还回来的这样晚。”
封小锦早已没力气说话,满眼都是血红,她头刚沾上枕头,和衣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一直睡到中午,还是浣月叫醒了她,她才起身换了衣服,梳洗用膳。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封小锦皱眉,浣月刚用过药不久,伤口还没愈合,怎能乱走乱动。
浣月脸上带着笑,手上一直忙活着,为封小锦布菜:“浣月是下人,闲不下来的。”
“那也应该养好了伤再活动!”封小锦嗔道,“你若身体再出了问题,我可就白忙活了!”
“姨娘教训的是,浣月服侍姨娘用完膳,马上就去歇着。”
封小锦这才消了火,还招呼浣月坐下吃饭,只是浣月一直守着规矩,不敢逾矩。
封小锦不禁有些纳闷,当初那个见钱眼开的浣月,如今居然转了性,变得如此忠心。
不过换过来想想,她原本也只是个胆小怕事的贫民姑娘,经历过死劫后,不也变了样吗?
用过饭后,封小锦便去监管下人置办家宴,自从她备过姜汤后,白云婳对待她的态度已经不同,虽然还是骄矜,但也会听着封小锦的话,为她打打下手。
再过个几天,就要到中秋了,家宴就置在白府花园里,桌椅都已摆好,只剩吃食没有准备。
封小锦听着下人汇报食谱,心中一个想法逐渐形成。
“姨娘,这道醋溜鲢鱼是街里百家楼的新菜,在邵城里特别有名,每日供不应求,需要预定才能吃到。”
封小锦点了点头,目光在食谱上随意地滑过,忽然停在了一道菜上。
那道菜是“红烧胡羊肉”,胡羊肉没问题,红烧也没问题,可合在一起,就有了问题。
羊肉膻味重,红烧的做法,更是能隐藏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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