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眉宇间的执拗,写满了引而不发的悲痛,无需流泪,陆云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想来也是,这姑娘如花似玉,却经历了那么一场噩梦。
更何况,陆云所处之地,既然有仙神,想来不会缺少妖魔,也不难瞧出这世道人心险恶。
身为女子,没点手段,当真是无法保护自己!
思索片刻,陆云收起鸟雀齐飞图,缓缓讲道:“你且起来说话,我会赐你自保的法子,不过不是现在。”
一旁城隍见状,暗自嘀咕:“这丫头倒是傻人有傻福,竟还真的要成了!”
于是忙道:“姑娘,陆先生已经答应,还是快起来吧。”
周姑娘闻言,缓缓起身,就见陆云执笔,拿出画纸铺就于桌案上,再次提笔作画。
边画边说到:“我所予自保之法,便在此画中,切记好生保管,只需静待时机,你所需法门自会显现!”
就见陆云,执笔描绘,随着他一笔笔轻描勾勒。
一位佳人,缓缓显于纸上!
画中女子,身披轻纱白衣,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头黑发,面容秀美绝俗。
这女人神态清丽秀雅,眉宇冰冷淡漠,洁若冰雪,道不清喜怒,瞧不出愁乐。
其人双手持剑,身姿灵动,剑式潇洒,俊秀飘逸,恰如玉蝶纷飞,似轻盈翩跹于花间。
唯独,少了那眸间最关键的两笔!
瞧着纸上所绘伊人,陆云脑中闪出肆意张扬的青春面孔,还有些许令人怅惘、心痛的故事……
下意识口中呢喃:“野径斜入终南山,冷吟秋色古墓寒……”
不由暗道可惜:“白瞎了,本来留给自己当侍女的,算了算了,也许是缘分使然吧!”
旋即拿起画纸,交到周姑娘手中嘱咐道:“收好了,待一切都安稳后,将此画装裱起来,挂于墙上。”
周姑娘闻言,小心保管,疑惑道:“先生,那我该如何参悟这画中玄机,方能求得自保之法?”
“什么都无需做,待画中神女双目有睛时,一切便会明了!”
话毕,周姑娘虽不明就里,但还是将画收好。
少顷后,这女子便和城隍一同离开,临走时一步三回头,眼看距离陆云渐行渐远,心中暗道:“愿此生还能再见先生一面,若无缘得见,来世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而城隍则是使出缩地成寸之术,拉着此女翻山越岭,没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此间事了,陆云忽的冲山坳大手一挥!
就见山坳处竹楼,桌案,石凳,都化作墨渍,落于泥土之中。
接着招手喊了一声:“驴儿,背我上山!”
再看毛驴脖间铃铛摇曳,欢快跑来。
待陆云坐好,这驴蹄下生风,快速朝山头跑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只见陆云一人一驴,已站在山巅之上。
举目远眺,陆云俯瞰大地,入目皆是半山烟雨半山晴,几分朦胧几分清。
随后掏出袖中鸟雀齐飞图,缓缓讲到:“既然这世上有人瞎了心眼,那便让他们没了肉眼。
去将这些盲心之辈的肉眼,给我啄烂,要他们好好尝尝,何为不见天日!”
话毕,随手一扬……
轰隆一声!
飞鸟喷涌而出,隐隐如雷!
只见那薄薄一层纸于空中飘荡,却如堤坝开闸,浪沫横溢,无数只鸟雀,密密麻麻,携着一股劲直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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