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躲在一边的少年郎,一脸恐惧的看着自己先前所立之地,要不是反应快,怕是这会早就脑袋开花,死得不能再死!
再一看,罪魁祸首,是只驮有箩筐的大黑驴!
见此情形,少年郎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手中铁钳,朝着黑驴跑去,破口大骂:“好你个畜牲,敢来这撒野,害得小爷我差点归西,看我不打死你!”
眼看就要动手,只是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这黑驴扭头屁股对人,后蹄扬起……
一记后蹬使出!
这记后蹬又快又准,少年郎胸腹一痛,闷哼一声,倒飞好几米远,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起不来。
老铁匠见状,忙去看自家孩子怎样,他这会哪有心思管什么驴,谁没事跟只畜牲呕气,要找也要找这驴背后之主。
只见,这驴不慌不忙来到炭炉旁,脑袋一扬,将口中两张纸送入火炉。
炭炉温度极高,可溶铁,即便陆云所绘之物,水火难侵,但也只是难侵,而非不侵。
到了一定程度,还是架不住这溶铁雄火的炙烤,未多时所绘丹青便徐徐燃烧,化为灰烬。
见状,毛驴心满意足,扭头看向已被扶起的少年郎。
见他那骂骂咧咧的模样,叫唤两声,咧开大嘴笑了笑,拔腿就走。
眼看这恶心人的驴子要逃,少年郎不顾胸腹处的疼痛,当即就追,大叫道:“别跑,小爷我要扒了你的皮!”
观其生龙活虎的样子,看来驴子也是懂分寸的,只是让这少年吃了点皮肉之苦,并未真正用力。
待少年郎,追出院门,朝街道瞧去,过往行人络绎不绝,唯独不见黑驴的踪影,心有不甘,牙齿咬得咯咯响。
另一头……
夜色阴沉,迷雾笼罩于暗影深长的幽幽小径。
却看此路,不知方向,不明地界,浓雾四溢,举头看天,阴云遮掩凄冷的月光。
曲折路径上,竟隐隐出现一盏白色灯笼,若隐若现,叫人瞧不真切。
这灯笼,在路径上游荡,忽明忽暗的烛火,似挑逗般,以乍明微亮的手段瞬间捕获时隐时现的身影,叫人肌栗骨寒。
细细一瞧,竟是支百人队伍,前头一人,身穿皂衣面白如纸,手中拎灯,另只手拿着梢棒于前方带路。
身后还有一人,与他扮相别无二致,同是官差打扮,这人手中拽着铁链,铁链后栓着一串人,起码过百。
这些被锁拿之人,身上衣物五颜六色,遥遥一看,便能发现,众人面上毫无血色死气沉沉。
百来号人中,有那不甘之辈,发出咿咿呀呀的哭声,这哭声百转千回,宛如夜猫发情的曳长腔调。
侧耳倾听,飘飘渺渺,如泣如诉,乘着寒冷的夜雾渗进每一个毛孔里。
锁拿亡魂之人面有不耐,扭头朝身后众人大喝:“没事鬼哭狼嚎什么,告诉你们踏上这幽冥路,便不是阳世人,再咿咿呀呀没完,小心我手中棍棒!”
前面带路的阴差见状,放慢脚步,二人并肩同行:“老许,何必发火,你我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名叫老许之人,无奈摇头:“只怪我那家中孽障,害得我心里有气,这些个亡魂吵得人心烦,实在是忍不住。”
“噢!发生何事了?”
“前段时日,我给在阳世不争气的败家子托梦,告诉他我的纸马坏了,要他再给我烧一匹。
那挨千刀的不孝子,一月过去,就是没动静,等哪天他阳寿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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