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中一名中年文士留意到空闻方丈的眼神,微微一笑,当即折扇轻挥,缓步而出。
徐子义见来者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眉目清秀,俊雅潇洒,又是从华山派中走出,心中已经很快猜出了来者身份。
来人正是华山派掌门鲜于通,此人好于谋划因此在江湖中博得一个“神机子”的绰号,就连这一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分开行动也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唯恐徐子义小瞧了此人,一旁殷天正连忙道:“这是华山派掌门鲜于通,武功平常,鬼计多端。”
“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机子鲜于通!”
早已认出来人身份的徐子义,这时候眼神中不由浮起一丝讥讽。
只见鲜于通走到身前一丈开外,立定脚步,拱手说道:“徐公子请了!”
他自恃风度翩翩,一副文人打扮,眼下虽然察觉徐子义眼神有异,可依旧笑容不变,接着只听他道:“徐公子神功盖世,连败武当二侠与崆峒诸老,甚且少林神僧亦甘拜下风,在下佩服之至。不知是哪一位前辈高人门下,调教出这等近世罕见的少年英侠出来?”
鲜于通一开口,便试图打探起了徐子义的来历。
毕竟在他看来,徐子义年纪极轻,自身武功却极高,而且一身所学也足以算得上一個博字,因而便试图问出他的师门来历。
“我的来历?”
对此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他的师门来历,连他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
见到徐子义并未答话,鲜于通仰天打个哈哈,朗声说道:“不知徐少侠何以对自己的师承来历,也有这等难言之隐?古人言道:‘见贤恩齐,见不贤……’”
“恐怕各位要失望了,因为我无门无派,一身所学不过机遇巧合得来!”
见到鲜于通一副卖弄自己急智的模样,徐子义不由笑容变冷。
“无门无派?”
听到徐子义的解释,不仅鲜于通不由微微一愣,就连六大派和明教中人闻言,也是半信半疑。
“既然徐公子不愿意说出师门来历,在下自然也不会强迫……”
鲜于通折扇挥舞,缓声道。
“你也配在我面前说教?”
见到鲜于通一副卖弄聪明模样,徐子义冷哼一声道。
“徐公子此言何意?”
闻言,鲜于通神情也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徐子义道:“论起奸诈狠毒,恩将仇报,恐怕在座的人都没有资格向你请教?”
看着面前道貌岸然的鲜于通,徐子义不由想起笑傲之时的岳不群,只是当时的岳不群还能用时局所迫来解释。
而面前的鲜于通,则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渣!
此人先是先对一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苗家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但仍盼他回心转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
然而鲜于通中毒后当即逃出,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出之时,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
恰好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将他救活。
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命后,有着一副好皮囊的他又与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
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哪知鲜于通后来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羞愤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
鲜于通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
徐子义这句话虽然隐晦,旁人听不明白,可鲜于通自己却是心知肚明。
当年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命后,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哪知鲜于通后来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
胡青羊羞愤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这件事鲜于通一直遮掩得密不通风,不料事隔十余年,却被徐子义当众揭了出来如何不令他惊惶失措?
当下便起毒念,心道:“绝不能容此人活下去,不然若被他说出当年往事,我将身败名裂!”
霎时之间镇定如恒,只听鲜于通说道:“徐公子既不肯见告师承,在下便领教曾少侠的高招。咱们点到即止,还盼手下留情。”
说着右掌斜立。左掌便向徐子义肩头劈了下来,朗声道:“徐公子请!”竟不让徐子义再有说话的机会。
见到鲜于通忽然话不投机就要出手与徐子义分个高下,在场众人无不意外,鲜于通虽为华山派掌门,可一身武功却未必比得过武当七侠与崆峒五老,至于少林的空性大师更是比不得了!
况且他一向以智计示人,平日里也是极为冷静,怎么今日却又如此不智呢?
隐隐间六大派中有人也似察觉了到了什么,只是他们却是有所不知,徐子义武功高强不假,就连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性大师都要自叹不如!
然而对于徐子义,鲜于通心中却并不畏惧,因为他还有杀手锏未曾使出……
徐子义知他心意,随手举掌轻轻一格,说道:“华山派的武功,领不领教,都是无碍。倒是鲜于掌门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功夫,却是人所不及……”
鲜于通自然不愿徐子义说下去,立即扑上贴身疾攻,使的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
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爪功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
这路“鹰蛇牛死搏”乃华山派已传之百余年的绝技,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可是力分则弱,这路武功用以对付常人,原能使人左支右绌,顾得东来顾不得西,徐子义只领教了数招就大失所望。
只因鲜于通招数虽精,可却劲力明显不足,比之之前空性和尚可是差远了,当即右手一翻就抓住他紧握折扇的右手,说道:““鲜于通,你当年身中剧毒,己是九死一生,有人拚着三日三夜不睡,竭尽心力将你治好,又与你义结金兰、待你情若兄弟。为甚么你如此狠心,反而去害死了他的妹子?”
鲜于通无言可答,张口骂道:“胡……”
他本想骂:“胡说八道”,跟对方强辩。
他素以言辞便给、口齿伶俐著称武林,听得徐子义在揭自己的疮疤,便想捏造一番言语,不但遮掩自己的失德,反而诬陷对方,待张无忌愤怒分神,便可乘机暗下毒手,眼见到张无忌胜过空性神僧的身手,自己上场之前就没盼能在武功上胜过了他,因此早就有所准备。
哪知刚说了一个“胡”字,突然间鲜于通全身犹如堕入了一只大火炉中,就连血液也似烧得要沸腾起来,受此折磨鲜于通那还有开口狡辩的力气,只得潜运内功,苦苦抵御自身血液沸腾之苦。
“不错,正是那位胡姑娘!”
见到鲜于通面露痛苦,徐子义却是冷声道。
他平生最恨薄幸之人,尤其他与小妹当年还是承了那位“蝶谷医仙”夫妇的恩情,所获他们夫妇二人所著的“医经”与“毒经”二书。
也正是有了两本医书,小妹程灵素这才能极快配制解除化功大法后患的解毒丹。
武当派中的张无忌,这时听得徐子义言语,心中也是暗暗称奇,此时此刻他自然也从二人言语中想起了当年胡青牛对他曾经所说的话。
甚至脑海上还不禁浮现出胡青牛说这番话时的一幕,那满脸皱纹、泪光莹莹的哀伤情状,曾令张无忌心中大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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