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一直沉着脸盯着站在那里的王通,却没有出声。等人走的差不多,赵国栋沉声开口说道:“楚箫,这两人是我的帮手,你这么狠打,是什么意思”,这冷声质问楚箫没在意。
他看着对方的腰间那块红漆木牌,这是小旗的身份象征,事情麻烦了。身在体制之中,有很多东西不能触碰,其中之一就是麻烦上官,即便不是直管,赵国栋职司阶级高过楚箫,自然就有训斥的权力。至于这帮手,却也常见。
锦衣卫各级军校之中都有一帮闲人帮衬,狐假虎威,做一些他们不方便或者懒得做的事情,这些帮闲大多是地痞无赖,此类帮闲对外都是用锦衣卫的名声招摇撞骗。
锦衣卫的名声倒有不少是这些人败坏的。“赵大哥,这两个混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老人,太过下作,小弟忍不住出手教训”,“我的人凭什么你个生瓜蛋子来教训,这等不知道规矩的老货,活该教训。”赵国栋边说边走下台阶。
刚才楚箫暴打泼皮的时候,那老妇人已经被吓得够呛,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现在还没起来。
没想到赵国栋路过她边上,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她踢倒,一边冲着王通骂道:“还不快滚难道还要咱请你进去喝茶,等着明曰去见田大人吧”这是要去告状了,你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就要坏规矩,肯定会被上司训斥。
甚至更严重的后果都有可能。冲楚箫发完脾气,边上那老妇人号哭起来,让赵国栋更加火大,街面上尽管冷清,可这条街的店铺里,掌柜、伙计什么的都在张望这边。
刚才两个帮手被痛打,已经让他丢尽了面子。老妇人的号哭让他愈发的心烦,抬脚又是踹去,嘴里骂道:“不长眼的老货”,不得罪比自己级别高的人,这是职场生存的不二法门。
这还没有彻底翻脸,还有转圜的余地,楚箫转头就走。那老妇人的哭声钻进耳中,让他心里难受,现代时候孤儿出身,从小就好勇斗狠,小学一路打到大学,也没吃什么亏。
可因为自己的出身,王通对于鳏寡孤独总有一种骨子里的怜悯和同情,“忍住忍住”,他边走边告诫自己,都已经说出了声,走出去两步,身后的号哭有些弱,他再也忍耐不住,转过身,先弯腰拿起路边的一块砖头,大步流星的走到那赵国栋的身后。
他拿着砖头狠狠的拍了下去,“嘭”的声闷响,赵国栋痛叫一声,双手捂住头,踉跄几步却没有摔倒,他头上带着窄檐的毡帽,方才那一下被毡帽遮挡,后脑仅仅剧痛而已。赵国栋捂着头转过身,没看见人,却看见一面砖头在眼里越来越大,“嘭”又是一声,砖头正拍在他脸上。幸亏是砖头的宽面,要是窄的那边劈过来,怕是直接把人脑袋开了。
即便这样,赵国栋也是脸上开花,口鼻淌血,脑袋被两下重击,天旋地转,再也站立不住,踉跄几步坐倒在地上。打都打了,楚箫又怎么会停手,一脚踹在他胸口上,扬起手中的砖头就要砸下。
赵国栋双眼被血糊住,模糊的看到这个,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不顾的大声尖叫起来。街道上的商户,刚才散去的行人都隔着远远的观看,方才那种看热闹的状态完全不见,大家都是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楚箫这凶悍狠辣的作风给震撼住了,赵国栋的尖叫倒是把打发了喊清醒了,砖头砸下,怕是就要出人命了。
楚箫丢下砖头,正反手十几个耳光抽了下去。他尽管才十三岁年纪,可身体壮实,经常锻炼不说,在铁匠铺的半年经历更是增加力气,王通此时的力量不比诚仁差。几下下来,赵国栋的脸上已经被抽的好像是猪肉一样。
血和络腮胡糊在一起狼狈异常,楚箫手下不停,大声的骂道:“下贱的东西,你父母如今多大年纪,你他娘的怎么就下得去手打个老人,你这几十年的饭吃狗肚子里去吗”,百善孝为先,楚箫打的凶狠,可这话却句句说在理上。
商户和看客凡是能听到他说话的都是暗暗点头,更觉得痛快。他怒气消散,想想这殴打上官的罪名怕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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