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顺天府叫苦不迭,再加上淮北以及山东一带,灾情频繁,一封封的奏报送到京师,皇帝为此郁闷了很久,却在此时,一个自西山来的消息,令他如打了鸡血一般。
兴奋起来,他急匆匆的赶至西山,在西山的一处暖棚里,只见张信和朱厚照正站在暖棚里的田垄边,楚箫一到,朱厚照的眼睛亮起来,道:“总是不见你人,老楚,你该出来透透气的好。”
楚箫摸着自己的头道:“脑疾,脑疾。”他今日来此,是有目的的,可没时间顾着朱厚照,随即便朝向张信道:“怎么样?”
只见张信道:“十几亩的土豆地,俱都熟了,所以赶紧请千户来。”楚箫激动得想哭,三个大男人,居然都是感慨万千,这十几亩的土豆,都是张信费尽心血照料的。
从一开始的芽,种植,记录其习性,接着生出土豆,最后再挑拣出优良的品种根据以往记录的数据和经验,调整土地的肥力、温度,甚至连光照的时间,再继续育苗、种植,这里的暖棚,唯一的好处就是,在这里,不会有春夏秋冬的概念。
所以只要在暖棚里,也根本没有春耕和秋耕的概念,为了确保土豆的育种,第一批土豆种出来之后,几乎每一个培植芽的土豆,都是张信精挑细选的,确保其为最优良的品种,不只如此,他还专门密植了几亩土豆,为的就是看一看,这土豆的亩产量到底能有多高,这些土豆,可谓是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也即是周王之女从开封娘家回来。
他在这三个月时间里,也不曾真正和妻子说过几句话,他手上,早已长满了老茧,也因为经常性的弯腰蹲着,身子有些佝偻,楚箫此时还依稀的记得,张信当初细皮嫩肉的样子,说是英俊潇洒也不为过。
可是如今,哪里还有年轻人的模样,更像是个年过四旬的老农,脸上长满了沟堑,手臂上的死皮剥了一层又一层,新皮与老皮在一起,看得有点渗人,朱厚照也黑了,不过更加精瘦了,颌下长出毛茸茸的短须。
土豆田,他也是有份照顾的,平时王先生还要到翰林院当值,他便跟着张信跑,张信自是拿朱厚照没法子的,好在朱厚照还算是肯干,让他挑粪他便挑粪,让他垦土朱厚照便垦土。
小猪秀才,啊,不,小朱秀才在西山的声誉还是不错的,人们都觉得这个小秀才为人忠厚,虽然有时爱吹牛,可做起事来,却很肯下气力,此时,楚箫带着几分惊喜地道:“密植的?”,“密植的。”张信显得红光满面:“昨日刨出了几个,个头不小,只怕产量不低。”一说到这个,张信便显得极兴奋了,于是楚箫忍不住蹲下来,就地刨了一串土豆来。
果然,这土豆如葡萄一般一串串的,个头还不小,比上一次的培植出来的要大了许多,楚箫感动起来:“真是不容易啊,不枉这数月的辛苦。”张信听到这句感慨,说的不就是自己吗?其实……。
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打小便被揍,揍了就嗷嗷的哭,此刻,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出来,朱厚照却是撇了撇嘴,忍不住道:“你天天躺在家里装病,哪里辛苦了?”张信顿时正色道:“可不能这样说,殿下……”张信是知道朱厚照身份的。
他是英国公之子,从前的时候,也曾和朱厚照见过许多次面,只不过朱厚照讨厌张信,觉得此人无趣,而张信是大孩子,鄙视这种顽劣的熊孩子罢了,不过如今,却总算是找到了共同的爱好了,“殿下,千户的辛苦,在于劳心,而非劳力,他比我们更加辛苦的多。”
楚箫很欣慰张信能这样说,果然,这个世上,还是有人能够理解自己的啊,也不全然都是朱厚照这等肤浅。
楚箫自然是不会跟朱厚照这个熊孩子计较的,脸上神采飞扬地道“过几日选个吉日,咱们开挖,挖出来之后,就入宫报喜。
噢,对了,去其他的田里挖一些土豆出来,咱们试一试用这土豆做一些吃食,且看看口味如何。”作物是种出来了,可也得好吃才是啊。
不好吃,有个蛋用?因而,得先尝尝口感,实践方才见真章,朱厚照便眼睛着绿光,兴奋地看着楚箫道:“这土豆,可以做成蒸饼吗?”,“不可以。”楚箫板着脸说道。
“可是,那可以做成土豆粥吗?就如同红薯粥一般?”,“别闹,臣想想烹饪的事。”烹饪的事,说实话,楚箫不是很懂。
毕竟上辈子更多的时间,都研究在如何泡好一碗酸菜牛肉方便面上,这烹饪的技能,点歪了,可是不打紧,本少爷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吗?楚箫说着,盯着朱厚照道:“殿下,你走两步臣看看。”,“啥?”朱厚照有点懵,朱厚照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不过还是踟蹰着走了两步:“是这样走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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