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是见猎心喜,就算你想来,本王也不敢用,我的王妃,三娘子经常提起你和哱依,还有我草原土默特族国师花和尚,也总是提起公子,说公子乃天上的菩萨,佛法无边,今日一见,果然没有虚言。”
念珠一颗一颗地在楚箫眼前转动:“本王追随佛祖已经很久了,自十余年前起,本王就没想过要在攻打京师,本王部下骑兵入赛,很少伤及无辜,能抢的,抢一些,抢不到也不入室害人,你别笑,本王说的都是真话。”
能不笑吗,忍不住啊。
跟大明王朝在北疆交兵的几十年的土默特族大汗,现在非常虔诚的表示自己是个佛教徒,说他手下的蒙古骑兵入塞,最多也就是抢些个散碎银两和飞鸡走兽,一般不会杀人,说话的语气就像和哱依在逗闷子呢。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楚箫你别笑,这一点都不好笑,前朝天子在世时,本王三番五次,请求开放边市,天子不听,才有了庚戌之乱,本王并不想打下京城,也打不下京城,本王只是想让朝廷开放边市罢了。”
“我的人活不下去呀,需要边市,打仗打了几十年,天子的将军们越来越厉害了,从马芳开始,有样学样,先发制人,平平出塞,袭我部落,反观本王,有占领塞内任何一座城池吗?没有。”
“发兵入塞,抄掳是迫不得已,塞外诸部互相攻伐,本王不可对他们示弱,示弱则死,但对天子不同,即便对天子示弱,天子也不会杀我,本王只问你一句,我的孙儿把汉那吉,他真的没有被你们杀死?”
楚箫已经渐渐清楚俺答汗的想法了,土默特部的俺答汗现在求和心切,根本没有战意。
现在迫切需要于鹏程的帮助,不知道于鹏程的锦衣卫现在都活动到了哪里了。
通过锦衣卫,自然可以让俺答汗直接明了地获知“把汉那吉”的第一手消息。
“大汗,莫要心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你的人见到把汉那吉还活着,就知道朝廷的诚意了,在此期间,我愿留在大王的帐下,作为人质,如此可好?”
“很好,我信得过你。”
“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大汗,要想把汉那吉全身而退,大王必须交出赵全,刚才走出大汗帅帐的那几个汉人之中有没有赵全?”
“有,赵全就在其中,楚箫,你能不能告诉我,朝廷为何要用把汉那吉交换赵全?”
“赵全是大明的犯人,犯人是不能活的逍遥自在”,其实关于赵全,楚箫也不知道更多的东西。
他只是在于鹏程的锦衣卫密报上,知道这个人,他笑道:“大王有所不知,在塞内朝廷边将边民,悬赏能取得赵全首级者,可白身升都指挥使。”
俺答汗登在城楚箫旁,。抓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本王从不作乱,作乱的都是赵全的指使,他原是白莲教头目,投靠过来后,怂恿我骑兵大肆入关烧杀抢掠,初到之时,正逢我腿疾,略懂医术的赵全冒死入应州买药,治好了我的病,因此亲近,渐渐视为心腹。”
楚箫用眼睛示意哱依搬过去一个垫子,让俺答汗坐在面前,老头子估计是有点肚子饿了,开始撕扯盘中的手抓羊肉。
大汗撕下两块羊肉,先把一块大的递给哱依,然后自己吃小的那块:“楚箫,你知不知道,按照辈分来论,本王和哱依是平辈,按你们南方话,三娘子都要叫她一声奶奶,我老咯,即使以后死去,爵位也由孙儿继承,他接受了朝廷的大恩,又怎敢辜负?”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俺答汗的态度很好,他是王,是元太祖第十七世孙,但他似乎并无父亲大人的野心,倒是需要明朝的封王来扩大其在草原的统治。
俺答汗悠然吃羊肉的模样,好像如释重负,甚至让楚箫猜想,把汉那吉在俺答汗眼中,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就像楚箫根本就不关心赵全是不是明朝的大汉奸。
是时势将土默特部与明朝,推到了这个都想议和的时机上,才能让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
用脚后跟都能够想明白,朝廷政治腐败,党争纷乱,军备边政更是废弛不堪,由于长期的边患,长城沿线许多地方百里无村落,千里无人烟,一片荒凉萧条,守边兵士人心涣散,将士苛扣军饷、役使兵士乃是常有的事情,士兵工作生活处境极差,因此大多对武装入境者无防御能力,一旦大漠铁骑入掠,则只有丧命或逃亡,日久则精神萎顿,士气无法振作。
此乃一般状况,更有甚者,边将中常有人暗中勾结私贿蒙人,移嫁掳掠之祸端,而士兵中竟有蒙人代为值班放哨,汉卒代为放牧的荒唐事情,守城将士腐败堕落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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