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士国把黑绒风衣挂在屏风上,掸了掸身上的长袍,整理好头巾,走到水玉座椅边,拿起茶壶倒水:“水玉姑娘,难得对坐,如沐春风,今日一定要让在下献了这份殷勤,姑娘请喝水。”
水玉撇了撇嘴:“郑公子客气,水玉消受不起这份殷勤,还请郑公子端坐。”
吃了个软钉子,郑士国根本不在乎,继续厚着脸皮说道:“水玉姑娘,松江寒冷,南方温暖,若有机会南下游玩,在下定当效犬马之劳。”
坐在一旁的范晨晨,起身把貂皮风衣,也挂在屏风上,打趣言道:“郑公子,松江虽然寒冷,哪能比我北国冰天雪地,改日若在下有机会南游,也要去叨扰郑公子一番,不知郑公子可否拨冗导游?”
郑士国哈哈一笑:“一定一定,任谁找到在下,必尽地主之谊,谓之来的都是客,交的都是情,交情交情,南国郑公子,天下最讲交情”,美色当前,他可算是逮着机会可劲儿高调,使劲地豪言壮语,一博佳人侧目。
范晨晨重新落座:“如此,我可是记住了郑公子的诺言,届时郑公子可别出口反而,今日我们还是先与小魏管家,水玉姑娘,一起商议一下铜币兑换事宜,也好早日定夺。”
郑士国总算是把游离不定的目光从水玉脸上收了回来:“范公子所言极是,今日还有正事相商,小魏管家,水玉姑娘,我们现在且开始商议铜钱兑换一事,关于铜钱与白银的兑换比例,把总爷可有吩咐你们?”
哱依反应最快,起身跑到魏忠贤和水玉中间,扯了发辫上的兰花花头巾,挡在三人脑袋前,三个小人儿开始小声商议,临阵磨刀,不快也亮啊,她们哪里知道“真刀真枪”的商业谈判,这就开始了。
“魏忠贤,你叫我来商议铜钱兑换,难不成今天就要确定兑换给他们?我还以为只是帮把总爷来探听些口风,回去说与把总爷听,把总爷不会让我们决定白银和铜钱的兑换比例吧?”
“水玉,我也不知道!来前把总爷拉住我,说让我们来和他们商谈,至于兑换比例,把总爷只说了一句话,越高越好。”
“魏忠贤你真是糊涂,这是谈判银两,不是喝花酒,花酒当然是越高越好,把总爷没有明确吩咐银两与铜钱的兑换比例吗?”
“水玉水玉,你声音小一点。”
“要不我去问问爷,爷就在隔壁包厢”,哱依从兰花花头巾后面探出个脑袋,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范晨晨和郑士国,连忙又低下了脑袋,还没等,魏忠贤和水玉反应过来,她就跑进了隔壁包厢。
…………
楚箫看到哱依跑进来,立起手掌,做了一个阻止手势,她就乖巧地靠在门框上,听到汪东家在侃侃而谈:“目前松江府有五股经济势力,分别为赣商的陶瓷,浙商的丝绸,徽商的银铺,晋商的驼帮,广商的海贸,从嘉靖皇帝以来,赣商和浙商势隆,但自穆宗之隆庆开关,则为广商海贸通达,后者居上,我徽商以粮食经营为主,当铺银铺为辅,只能算勉强经营,日渐式微,也在苦思脱困方向,楚把总若有奇思妙计,不妨说来听听,也好领受教诲。”
汪拱干言辞切切态度诚恳,完全不是一个前辈在对后辈说话,他把楚箫当成一个值得尊重的商业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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