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箫可没想那么多,他急着赶路呢,抬头看看,柳树上确实缠挂着一个风筝在迎风扑拉,可那柳树倒垂水中,他倒是可以爬上去,只怕柳技儿支撑不了他的体重。
想也没想,他抽出马鞍中的短筒火枪,抬手击发,清脆声响中,打断了柳条,风筝没了柳条的缠绕束缚,向上串起三尺,不远处还有三个姑娘,拉紧了手中的风筝线,风筝便又冉冉升空,姑娘们一片欢呼:“公子好身手”,“公子好好看”……。
“婉儿谢过公子援手”,董小婉脸红着,福了福身,小手儿抓着衣襟。
“姑娘客气,举手之劳,请问姑娘前面的三岔路,哪条道路通往三塔基?”
“三塔基?公子请直行,走中间道路便可,约需要半个时辰即可到达。”
“谢过姑娘,在下告辞。”
楚箫一拱手,腾身上马,策马扬鞭,身上掉下一物,他浑然不知。
“公子,公子,你的珠子”,董小婉俯身拾起地上楚箫跌落的珠子,手里握着珠子,追了两步。
楚箫没听见,宝马已飞出数丈,他身上跌落的珠子,是昨夜探查邓府地窖,从那陷阱旁的珠宝箱里,随手拿的夜明珠,原本是准备想送给唐冬儿的。
…………
又花了半个时辰,楚箫终于来到了太监孙隆孙公公的府前。报上名号,孙隆自然不敢马虎,两人官阶相当,一个伺候郑贵妃,一个“伺候”公主,也是半斤八两,孙隆前门迎接,两人相携入府。
孙隆孙公公知道,公主接了丁娘子诉状,楚箫此来,必是为了“葛成之祸”而来,孙公公躲回老家闭门不出,就是想希望此事风平浪静,不想招惹民怒,但他也不敢过分推脱楚箫。
楚箫不着急,锦衣卫于鹏程说了,此事用银子就能摆平,用银子能摆平的事儿,一般都不用太着急。
两人各揣心事,就只能谈些书赋字画,曲调韵律,两人来到书房,红木书案上打开的是芙蓉游鹅图,画高二尺三,宽一尺五,落款不详。
孙隆津津有味,指指点点:“画图中一狮头大鹅,侧身临溪立于芙蓉花石之下,形态生动,栩栩如生,仿佛似闻其鸣”,孙隆边说边看着楚箫,楚箫连忙点头呼应。
喝茶,让茶,孙隆公公继续点评:“楚把总请看,此画图中,侧部芙蓉,仪态鲜美,芙蓉偃斜上伸,仰拶风露,意态雅逸。鹅用勾染法,花用点染法,枯润织浓,掩映相发,挥朴清丽,将勾、染、点有机地融于一体”,孙隆似乎进入了画中意境,有些忘我,嘴角挂着一片茶叶,竟然也不知觉,楚箫想提醒他,想想还是作罢。
孙隆总算是开始总结陈词:“此画既潇洒放逸,又秀丽典雅,寄新意于法度之中,得妙理于豪放之外,风格独异。”
楚箫作频频点头状,心里想的却是,不就是一头鹅吗,如果哱依看见,怕是捉了去灶房,做出一顿美味酱烧,这个小哱依,最喜欢吃鹅腿,郡主府的跳棋战约,已由“赢棋才能吃鹅腿”,演变为“输棋罚吃鹅腿”,哱依总是输棋,想必是吃了不少鹅腿,吃了那么多鹅腿,她个玲珑的小身子,也未见长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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