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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楼里,前堂八仙桌旁,坐着正在嗑瓜子的春楼老鸨。一名伺候茶水的伙计,手里拿着一把长嘴铜壶,壶嘴长,长三尺,铜壶绕脖颈,杂耍般地往春楼老鸨面前的茶盏里倒水。
迎面扑进来三个人。
电闪火石中一声爆响,长嘴铜壶长嘴里流出的水噶然而止,铜壶却被洞穿,洞口水流如注,瞬间,茶水伙计肩膀被淋湿一片,直愣愣如雕塑般,早已魂飞魄散。
哱依手里的短铳,枪口还飘着硝烟:“我的两个妹妹呢,快放了她们。”
春楼老鸨抹了抹嘴角上的瓜子皮,好不容易收回了被短筒火枪惊散的魂魄,呆看着眼前怒目圆睁的哱依。
这春楼老鸨,见过各式各样的姑娘,唯独没见过哱依这样俏生生,却手拿短筒火枪,洞穿铜壶的小丽人。那铜壶离茶水伙计的脑袋也就只有两寸,火枪要是打偏一点,流出来的就不是水,而是血了。
“小丽人,我这春楼,乃官家所开,你却来寻你姐妹,拿着支吓人的火枪,打烂了我的铜壶,吓着了我的伙计,却是为了哪般?”
春楼老鸨咧着猩红的大嘴,是对着哱依说话,眼睛却是直盯盯望向哱依身后威武站立的楚箫。
楚箫不想同春楼老鸨纠缠时间,春楼也是个悲凉凄惨之所在,他冷哼一声:“你这春楼,为官家所开,什么样的官家可以大过当今皇上?即便是皇帝小儿开的春楼,你今日也要还我的姑娘,如若不然,定当拆了你的春楼开粥棚,也算赈济天下。”
没有买卖就没有拐绑。
哱依被拐卖,源在春楼,罪却不在春楼,即便春楼老鸨卑鄙无耻,腥然下作,却也是无奈人生。
楚箫朝魏忠贤使了个眼色,魏忠贤把那个满脸是血的邓府小劣绅,一脚踢到成了老鸨面前,同时扬了扬手里的短筒火枪:“小爷可没有耐心,在不放人,就打爆你的头。”
满脸流血的邓府小劣绅匍匐在地上,双手抓着春楼老鸨的脚:“老鸨子,老鸨子,你不要命啦,你赶快放人吧,前两个时辰,我送过来的两个姑娘,你赶快放了吧,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啊。”
春楼老鸨子一看全明白了,这是失了手啊,买了两个姑娘,白买了,债主子找上门啦。
老鸨子完完全全被楚箫嘴里那句“皇帝小儿”,彻底吓死了,四百多年前的万历王朝,没有人敢叫“皇帝小儿”的,
眼前来的,
不是人,是一尊神。
“伙计啊,作死啊,赶快放人,赶快放人哪,把后面那两个小姑娘给我送过来”,春楼老鸨近乎疯癫的喊叫。
………………
魏忠贤的马背上驮了一个小姑娘,楚箫的赤电宝马背上驮了哱依和另外一个小姑娘,两人飞身上马,两匹马五个人,回奔郡主府。
……
郡主府前的乡亲散去了,哱依和被解救的另外两个小姑娘,在中门楼堂桌前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一旁陪着郡主。
东厢房浴桶边,楚箫用手试着水温,把手里李时珍给的康复药粉,一点一点,小心地融进浴桶里,身旁,水玉抬头问:“把总爷,还需要再加些热水吗?”
“差不多了,不用了,等她们泡过半个时辰,麻烦你再加些热水。”
水玉咬咬嘴唇:“把总爷,你且支唤水玉便是,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水玉喜欢听把总爷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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