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箫下了海岛,唐冬儿就有些看着日头数着时辰,内心有团小火苗开始燃烧,越烧越旺,越烧越炽热,耐不住性子,捎了个口信下去。
今日收到楚箫“下岛”的口信,冬儿脸上瞬间熠熠生光,换好青衣剑装,拿了一个小包裹,背了长剑,就要下岛,却又踌躇了片刻,走回屏风后换装。
“岛主,那箱金子可要带了出岛,整箱金子太过沉重,怕是快艇驮付不起”,洞府外有属下在请示。
“这点小事,你却办不好,派几个伙计,把那箱金子用小麻袋分散装了,分批快艇运出岛,浦江上小心官军搜刮,到时金子集合一处,等我消息”,冬儿换了一身红裙裰篷走出屏风。
这箱金子,楚箫说了要,想必是有用处。唐冬儿就安排金子下岛。她倒没想楚箫能帮她真换回多少银子和肉粮。现在是什么年景,太苦太乱,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轻舟单骑,半夜三更,唐冬儿悄然抵达“来福客栈”。上到二楼,热水洗脸,窗户外,月光皎洁,远远的可以看到斜对面,郡主府笼在一片薄雾之中,很安详,唐冬儿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用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煎熬。
……
早晨,魏忠贤,正在郡主府前门楼堂晃悠,“来福茶馆”掌柜走上台阶,双手拱了拱:“敝人来福茶馆掌柜,来送东家信件。”
魏忠贤不识字,接了递给身后的水玉,水玉一看信件上的名讳,便向东厢房楚箫房间走去。
楚箫拆开信件,白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风和日丽,今日大集。
“水玉,谁送来的信?”
“把总爷,街对面来福茶馆掌柜送来的信件,放下信件,就走了,茶也没有吃一杯。”
明白了,
唐冬儿到了,约着逛街呢。
楚箫随便戴了个头巾,合上桌上的书籍,昂首出门,万历王朝流行的头巾,真是个好物件,男女老少什么人都可以戴,红蓝青紫,什么色都可以选,只要不怕人说你娘,带个粉色的也可以。
哱依后面跟上,看着哱依蹦蹦跳跳的脚步,水玉咬了一下嘴唇,像是很羡慕的样子。
来福茶馆,楚箫和哱依刚坐下,“花生瓜子菊花茶”,肩搭茶巾,手端托盘,唱堂走来的正是唐冬儿,红扑扑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冬儿一起坐。”
“这位客官爷,小的正在跑堂,并不能与客官爷齐坐。”
楚箫在桌子上留下一锭茶银:“那便不坐,哱依,牵了这位姐姐的手,我们去逛街。”
……
三个人集市上逛着,今日逢九大集,人流如梭。店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天南海北,百工货物,应有尽有。“五谷丰登”,“吉庆有余”,“太平盛象”等一些祈福的斗方条幅,迎着微风在店铺上方飘扬。
哱依跑过去买来三支糖葫芦。
楚箫啃着糖葫芦,走过一个书摊,竟然发现了一本鼎刻江湖历览杜骗新书,不是把,四百多年前就有这种“防忽悠”的消费指南?不过这种书对楚箫没用,他可是个大尖商,此等小打小闹的小技俩不入他法眼。
唐冬儿对书摊旁边的“风水相士”,好像有兴趣,看样子是想卜上一卦,算上一面。卦旗下,戴着个西洋破眼镜的“心理催眠师”,正想给唐冬儿选一个黄道吉日,不曾想唐冬儿却被哱依拉着走进来一家绸布店。
“两位姑娘,可是要做新棉衣,初冬渐冷,今年的棉花长成好,小店配了上乘的飞花布”,绸布店伙计殷勤的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