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拜完燃灯佛以后,现正在临摹清明上河图,公主只说了一句话,说太后信佛,我在想要不要送些玉观音,给太后作为寿礼”,郡主双手搭在膝盖上,耸着肩膀,望着楚箫的脸,他的脸是不是也涂了胭脂,否则为什么看起如此滑溜溜的。
“郡主,要不就送块玉雕了,雕个清明上河图,河中间,再雕上个燃灯佛,皇太后一定喜欢。”
“楚箫,用玉石去雕清明上河图,会不会要很大的一块玉?要很多银子”?
郡主有些担心,虽说现在郡主府银子的用度宽裕了许多。
什么东西在楚箫眼里都可能成为问题,比如眼前的这些流民,唯独银子不是问题,搞银子是最简单的事情,他拉了一下耳朵边的儒巾:“郡主,银子不是问题。”
“好吧,楚箫,那我就把清明上河图玉雕的提议,报给知府喻均,想必公主也不会有什么反对。”
楚箫不再看窗外正在做工的流民,关上窗户:“公主为什么总是冷冰冰,好像很忧郁的样子?”
郡主没想到楚箫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有点支支吾吾,想了很久,双手一直在罗裙边搓揉:“楚箫,你等我一等,我去取样东西与你看,看过以后,或许你会明白一二。”
很快,郡主拿过来一张很大的纸,纸页有些泛黄,折了三折,纸批眉头上四个大字万历邸钞。
郡主往楚箫身边靠近了些,指着万历邸钞上的几行字,让他看。
楚箫看到了,
一段触目惊心的文字。
万历邸钞上面:“至万历十年,永宁公主下嫁,选京师富室子梁邦瑞,其人病瘵羸甚,人皆危之,冯保纳其数万之赂,首辅江陵公力持之,慈圣太后亦为所惑。未几合卺,鼻血双下,几不成礼,甫匝月遂不起,亡。”
印字有些模糊,但清晰可辨。
郡主很乖巧,她看到楚箫脸上神情在变化,悄悄地掩上房门,没说话走了。
楚箫内心波澜,从万历邸钞上面的文字看,公主,永宁公主,这个救过他命的公主,是一个新婚未同过房的寡妇,皇室为公主选了一个痨病驸马,
“未成礼而月遂不起”,
也即驸马死了,没有蜜月!
而造成公主新寡的元凶,有三个人,一个是太监冯保,一个是首辅张居正,这两个人,或死或贬,另外一个就是公主的生身母亲,皇太后。
我空空格,
太空格扯了吧。
难怪公主冷冰冰。
难怪公主对皇太后寿辰,不理不问。她心里在仇恨自己的母亲吗?换了是谁,怕不止是恨。
公主今年才只有十八岁啊。
却已寡居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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