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摇头道:“师父逝世还没多久,师叔暂时还不想谈及此事。师伯的好意,清扬心领了。不群你帮我回绝师伯吧。”
岳不群道:“师祖早已经料到师叔会回绝了,师祖说……”
他顿了顿,学起了郑玄机的口吻道:“王师弟仙逝已经有半年多了,他的后事早已全都办好。他生前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清扬的婚事。”
“咱们江湖儿女向来不拘俗礼,也无需死抱着守孝三年这个规矩不放,老夫看一年就差不多了。”
“老夫先让清侠和清山去洛阳帮清扬把亲事定下,等来年清扬一年守孝期满,就赶紧让清扬迎接女方过门。”
“毕竟看着清扬娶妻生子才是王师弟最大的愿望啊!”
风清扬想起王玄锋遇害当天和他说的那番话,心中悲痛不能自已。
他勐的一仰头,将即将滴出的眼泪重新逼回来眼眶,说道:“师叔知道了,此事就照师伯的意思办吧。”
岳不群办妥了郑玄机交代他的事情,心中松了一口气。与风清扬叙旧起来。两人直把两坛酒全部喝光,风清扬这才放了岳不群下山。
岳不群赶了一天的路,在风陵渡又与人厮杀了一场,晚上又和风清扬喝了一肚子酒,实在是疲惫至极,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日早上,岳不群正在家里做着美梦呢,忽听他的房门被人拍得震天响。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外面大声喊道:“劣徒!赶紧给我出来!”
岳不群被这声音惊醒,顿时睡意全无。这不是他师父宁清侠的声音吗?
按理来说,他应该一大早便去拜见师父的,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去,便被他师父宁清侠给堵在被窝了。
岳不群赶紧跳下床,胡乱的套上衣服,出门去给宁清侠开门。
门一打开,但见宁清侠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外,手里拿了一把奇形兵刃,黑黝黝的像是柄铁尺。
他身旁站了一人,此人相貌清瘦,颌下三缕长须,看上去像是一个饱学鸿儒,面色平静的站在一旁。
宁清侠怒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还在家里睡觉!你难道不知古人闻鸡起舞吗?
岳不群赶紧向宁清侠行礼道:“是弟子的错,弟子本该早点起来去拜见师父。”
“不想昨日风清扬师叔一定要拉着弟子喝酒,弟子酒量浅薄,直喝得酩酊大醉,直到方才师父叫门时才醒。”
岳不群见宁清侠怒气冲冲,赶紧先给风清扬扣上一口黑锅,好分担一下宁清侠的火气再说。
果然宁清侠怒道:“这个清扬!一天天的正事儿不干,就知道喝酒练剑。他剑宗那么多事情全都丢给清柏,就看着清柏好说话是吗?”
岳不群道:“师父,你大清早的不在屋里等候弟子去拜见,跑到弟子的住处来干啥?”
宁清侠道:“为师正要找你有事!还不快让我们进去!这位是吴先生,你来拜见一下。”
岳不群赶紧道:“吴先生好。师父您二位请跟着弟子进来。”
说完他将二人引到书房,请二人坐下,给二人各自沏了一杯茶,便垂首躬立,静听宁清侠的教诲。
宁清侠神色不善,怒喝道:“岳不群,你犯了大错,你可知道!”
岳不群心中踹踹,不知道宁清侠说的是哪一出,只得先把罪认了再说。
他说道:“弟子知错,望师父责罚!”
宁清侠“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说说,都都犯了哪些错,为师看看你是否知道错在哪里!”
岳不群顿时懵了,他试探的说道:“弟子不该好酒贪杯,以致喝得烂醉,没去拜见师父。”
宁清侠道:“这是一件,还有呢?”
岳不群搜肠刮肚道:“弟子不该替师父做主,收了林师弟为徒。”
宁清侠大感意外,问道:“哪个林师弟?”
岳不群一听顿时知道完了,宁清侠不是为的这事,但此刻剑在铉上,不得不发,只得将替宁清侠收徒林震南的事情说了出来。
宁清侠大怒道:“好哇,你这就替你师父做主了!你是不是认为帮为师再收上一个弟子,为师就顾不上管你了?”
岳不群告饶道:“师父赎罪,非是弟子胆大妄为,实是师祖事先允许的!”
宁清侠大感意外道:“你师祖让你这么做的?”
岳不群咬死道:“确实是师祖吩咐弟子做的!不信师父你老人家可以去问师祖!”
今日事态危急,先甩给郑玄机一个黑锅再说!那日郑玄机吩咐他去福州办事,曾经说过许他一切自主,只需要将‘辟邪剑法’归入华山便可。
他这么做完全是自作主张,但郑玄机有言在先,似乎也可以说是郑玄机允许的。宁清侠可不知道其中有这等缘故,以为确是郑玄机吩咐的,便放下了此事,问道:“还有呢?”
岳不群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哪里犯了宁清侠的忌讳,不由得沮丧道:“弟子委实不知还犯了什么错,请师父指出来,弟子好改正。”
宁清侠道:“不群,我来问你,这马上就要秋闱了。你的文章复习的怎么样了?”
岳不群目瞪口呆。他本就无意科举,虽然因为过目不忘,被宁清侠逼着背了很多四书五经相关书籍以及他人的文章集注,但他现在连秋闱要考什么都一无所知。
宁清侠看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哼”了一声道:“就知道你一点儿都没复习,师父现在给你请来一位名师。”
“这位吴先生早年中过举人,他的诗词文章天下闻名。也教授过出好几名举人。”
“为师花了好大力气才请到吴先生,你可要好好跟着他学习,争取这次秋闱给师父考个举人回来。”
说完,他拉过岳不群,便让岳不群向那位吴先生磕头。
那位吴先生傲慢的道:“且慢磕头,老夫来问你,那首《将进酒是你做的?”
宁清侠请这位吴先生来教学,花了很大的工夫,除拜师束脩之外,还奉送了一百两纹银,这吴先生还是不情不愿,直到听到岳不群醉后所做那首《将进酒,这才耸然动容,起了见一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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