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恍然大悟。
要是把蚊子都赶出去了,那父亲不就得受罪了?
虽然宁远一直主张将自私自利进行到底,但想到父亲那佝偻的背影,宁远突然开始心疼起了他。
反正刚刚插了三号魔物在卧室里,也没有听到系统说话,那干脆就把这个三号魔物给父亲用好了。
宁远下楼,走到了父亲的卧室,随即拧亮了他房间的灯。
父亲的卧室凌乱不堪,不是到处丢弃的烟头酒瓶,就是各种衣服,袜子,用过的卫生纸。
宁远略微整理了一下父亲的卧室,使其看上去像样一些。
然后,宁远在父亲的床尾找到了一个插座,随即将蚊香器插在插孔里,放上蚊香片,一股芳香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
“你在干啥?”
父亲洗完了澡,正在用浴巾擦着头发,走进卧室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宁远。
“给你用个好东西!”宁远神秘一笑,指了指角落里的蚊香器。
“这是个啥玩意?”
那个年代,父亲显然没有见过蚊香器这种东西,因为还没有普及。
“这个是灭蚊器”,宁远说道,“蚊子一沾到它就飞得远远的,可比蚊香好用多了哦!”
父亲撇撇嘴,“是么,有那么悬乎?”
“不骗你”,宁远拍了拍胸脯,“这个灭蚊器是米儿拿的,您先用用。如果觉得效果好,我再让奶奶在小卖部进一些回来卖。”
“原来如此”,父亲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小子是先让我试毒,看看你的老父亲有没有被熏死,对吧?”
宁远一头黑线。
他好心好意拿出自己都舍不得用的蚊香器给父亲,竟然被说成了试毒?
不过宁远转念一想,父亲这个人,某些方便和奶奶一样,就是嘴硬。
当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感动,则会用一两句傲娇的话搪塞过去。
“那您就先慢慢熏着吧”,宁远吐了吐舌头,“我要上去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父亲一脸诧异,“明天周六又不上学,早起干什么?”
宁远不会告诉父亲他要和奶奶去县医院看爷爷。因为这样,父亲也会跟着一起去,则打乱了他补觉的计划。
宁远只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明天约了小伙伴,去东山爬山看日出。”
父亲:“是么,那祝愿明天不下雨。”
拉上了父亲卧室的门,宁远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楼。
窗外的露渐渐重了,宁远卧室阳台上种的牵牛花的叶子上,已经凝结上了点点晶莹的水珠。
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些牵牛花的叶子,就像一只一只小小的捧着珍珠的手。
这些牵牛花,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种在宁远的窗台上。是宁远亲自种下的。
为什么会种牵牛花,一是因为牵牛花的种子很好搜集,等花谢了,就会结出一粒一粒黑色的籽,包裹在干枯的花蕊中央;
二是,牵牛花十分容易存活,不用施肥,甚至不用刻意浇水,就会长得很好。
无数个清晨,宁远都能回想起,推开窗户就看见那一簇一簇牵牛花的场景。
这些牵牛花有紫色,有白色,有粉色,装饰着他有些寂静得有些苍白的窗台。每当有火车一过,花儿则会跟着火车的节奏微微点头。
都说花儿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其实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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