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人家寡妇好不好!那是人家的痛!”
宁远不知怎么,突然对邱淑静心生怜悯,
“如果一个口吃的人,天天被人叫结巴;或者一个瘸子,天天被人叫掰掰,你说他会不会开心?你每叫人家一声寡妇,人家就会回想起失去老公孩子那一天的崩溃,你不觉得残忍?”
表姐不知道这娃今天怎么了,教训起人一副义正严词的样子。
可是,村里的人都叫她邱寡妇啊……
不过她的确是思考了宁远所说的话,觉得有道理。
村里的人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而那些寡妇,瘸子,口吃,则成了满足这些人阴暗内心的牺牲品。
本来就够不幸了,而村里人的冷漠和耻笑,无疑给他们的人生再添了一层霜。
“不过啊,老弟,我得给你提个醒,这个邱姐姐可是一个疯子,这个真不是骗你。她不发病的时候还好,一发病,又要打人又要抓人,你可得小心了!以后少去她家!”
意料之中,表姐还是叮嘱着宁远。
一发病就打人或者抓人,难道也是精神病?
也是哈,在一个女人本该充满希望的年纪,却受到了那样的打击,精神不崩溃才怪。
不过,如果邱淑静真的是精神病,那宁远可是更加要好好对她了,
因为他们是同病相怜的“病友”。
宁远跟随着表姐走了几十米,终于到了奶奶家了。
表姐用钥匙将卷帘门打开,向上一推,卷帘门很快“哗啦哗啦”地收了上去。
此刻,墙上的钟已指向晚上10:10分。
“奶奶还没有回来吗?”宁远看到家里仍是空无一人。
“还没回来呢。”表姐回答。
宁远此刻突然有点担心。奶奶平日虽然腿脚利索,肩也能扛,但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又是在夜晚漆黑的山野里面……
宁远越想越觉得浑身都毛焦火辣,“大姐要不我们,去山上找一找奶奶?”
果不其然,表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山上?我们两个小娃儿,不怕被狼叼走了?你放心吧!高爷爷和奶奶在一起,他以前当兵的!”
听表姐这么一说,宁远这才感到安心了一些。
此刻,店里几乎已经没有人来买东西了,但表姐仍然将店门打开。
因为这样奶奶回来时,会亮一点。
宁远今天搓了不少汤圆。他盛了一碗汤圆放在红糖水里,又加了佐料,点缀了薄荷叶——
这碗是给奶奶准备的。
接着,宁远将四斤糯米放进盆里淘了又淘,淘干净后加入清水浸泡,并在盆上盖上一个木盖防老鼠和蚊虫。
那时候,电子产品并不像现在这么丰富,孩子们基本上晚上九点就会睡觉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宁远和表姐已经昏昏欲睡。
猫咪小花扑了一晚上的飞蛾,估计也累了,开始趴在门口的草垫上大睡,甚至都能听见呼噜声。
“你困了,你就先睡吧,我等奶奶回来就行了。”表姐用风油精点了点太阳穴。
“你先睡吧大姐,我不困的。”
虽然此刻宁远已经困得不行了,但他还是强撑着。怎么能让女孩子等着呢?
这个时候,一阵自行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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