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弘治帝的行程走的比蜗牛快一点。
这可把暗中盯梢的大家急坏了!
地方官府出了一个损招。弘治帝走到哪,官府提前把百姓们驱走。没了客人,商家强撑着开店,脸上没什么喜气。热闹的江南一下子变得冷清。弘治帝一眼瞅过去,街上全是锦衣卫、东厂熟悉的面孔。
弘治帝但笑不语。儿子把江南欺负的够呛,如今的江南哪有云集五湖四海货物的京师繁华。江南美在景致,美景又搬不走。
随船出发的内侍、宫女、禁卫加起来超过5000人。弘治帝念在大家出宫的机会都不多,让大家散开各自游玩。
能跟随弘治帝出宫的,都是弘治帝父子看的中的人。有一位天天撒塑料币玩的太子爷在,他们的手头很富裕。江南精巧的东西不少,内侍、宫女们买买买的不亦乐乎。
尤其是张皇后,拉着女儿买了几车的东西,不乏昂贵的玉器雕件、别有韵味的黄金首饰。有太子的人跟在后头付银币,皇后买东西一点也不手软。
“老师,陛下在江南待了半个月。何时动身去云南?”浙江布政使急得团团转。
历来是丝绸布匹生意支撑起江南的繁华。现在不一样了。价廉物美的京布打压江南布,的确良冲击丝绸市场,来江南买布的客商少了许多。太子又把江南所有的流民迁到琼州,江南人连家里的奴仆都只能找外地人,作坊只能太高工钱招人。
就算当地官府没清场,江南也没有以前繁华。太子折腾了粮商,打击了布商,摧毁了富可敌国的盐商,对江南迟迟没有动手。水师对海盗、海商的镇压,断了沿海江南人的一条生路。
但情况再遭,太子还没下死手。历史上江南人遭受过更加艰难的局面,他们还是挺了下来。江南人以为太子有所顾虑的,并不敢把江南一巴掌拍死。传来了太子想要田赋改革的消息。
江南豪族以种桑养蚕发家,许多家族的田亩以万计算。田赋改革简直打在他们的七寸。
江南人在朝堂的大官没几位,谢铎老夫子又告了老。他们想要找代言人说话。
宗室们不敢表态。秦王、晋王、鲁王、蜀王、周王等几大藩王联名警告,宗亲不得出头。在报纸上张扬表态的几位,不管是赞同田赋、还是反对的,都被宗人府给收拾掉。
勋贵方面,一部分人吃下足够多的利益,压根不在乎每年给朝廷缴纳税银,一门心思站在太子身边。
江南豪族找上了爵位不稳的武安侯郭良。武安侯不中用,连个水花都没闹起来,还给了太子借口铲除不听话的土司。
武安侯同行的几位,被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罢官停职,失去了实权官职。还不知道太子会怎么对付他们。
没人敢出头和太子唱对台戏,江南豪族唯有指望弘治帝反对田赋改革。
谢铎笃悠悠跟在弘治帝后头,笑道,“别急,等机会。”
“什么机会?”布政使问。
谢铎努努嘴。
布政司顺着视线看去。
“父皇,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皇兄形容的彩云之乡啊?”福泰公主精神萎靡地趴在宫女的怀里。
弘治帝笑问:“小福泰不是一直叫嚷着要来江南吗?怎么才到了江南几天就没精神?”
“天气让人不舒服。除了风景秀丽,其余都没京师好。孩儿想早点去四季如春的云南。”福泰公主抱怨。
弘治帝忧虑地望向天空。他待了半个月,春雨绵绵的江南至今未下过一场雨。春雨贵如油,只怕今年的旱情不小了。
弘治帝捏捏女儿胖嘟嘟的小脸,慈爱地说,“就依福泰的,我们现在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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