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叔虽说傻了十几年,但因为之前是个郎中,在马鳖村颇有声望,他朝吃瓜村民们一挥手,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呀,这位先生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听见了赶紧通知大家。”
立刻,那个大个子带着一个麻脸小孩,找了一面锣,一边敲一边喊,“谁看到一个黑扳指,傻叔说了,赶紧交出来,不然,要你们家破人亡。”
这傻狗子!傻叔一跺脚。
然后低声问陈青,“先生,那个黑扳指到底是什么邪祟东西?居然在我施术时,乘机反噬我。”
“那是一个鬼符。”陈青也没必要隐瞒,“这东西是个祸害,我一定要找到它。”
“鬼符?”傻叔脸色一下子白了,“就是以山中秽水蚀刻玉石而成的鬼符?可以招来阴兵阴将?”
陈青点点头。
傻叔突然变得不安起来,来回踱着步子。
方润,席坤晨和三喜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一齐盯着傻叔。
过了一会儿,傻叔停下来,“先生,咱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旁。
傻叔才又说道,“早年间我倒是听师父提起过鬼符,这种阴符极少有人懂得绘制,威力惊人,还有些能专门克制厌胜,难怪我给三喜施术时,本来是让他忘却那天的记忆,却不料,术法反噬,居然伤了我的神魂,反倒让我五感六识受阻,变成了傻痴。”
专克厌胜术法?
关于这点,系统并没有给出解释。
“我少时曾习过一段日子厌胜,终究因为天资不佳,不能更进一步,离开师父后,收养了两个儿子,在这村子安顿下来,鲜有所用,倒是之前的医术派上了些用场。”傻叔又自嘲地说道。
“厌胜术法,毕竟是倒行逆施,施得越多,越容易出事,走半路久了,肯定会碰到鬼的。”
又过了半晌。
那个敲锣的大个子回来了,“傻叔,我都问过了,他们都没有见过黑扳指。”
傻叔搓着下巴,陷入思考,忽地一拍大腿,“我怎么忘了这个茬,大牛,快,你们挖坑,把我埋了。”
啥?
村民们全傻了,然后又齐刷刷盯着陈青,敢情这位并没有把傻叔治好,傻子变成疯子了,好歹之前傻叔还知道吃喝,眼下居然想尝尝活埋的滋味?
陈青也有些意外,傻叔唱哪出戏呢?
傻叔嘿嘿一笑,解释道:“跟诸位说了吧,我懂得占卜之术,此术名为尸卜,将自己埋在土里,跟死了一样,跟地下的阴鬼阴神通话,这个法术求的是一个感应,只能测出方位,具体是几步几百步几千步,就没谱了。”
众人依然一脸懵逼。
陈青一听就明白了。
“傻叔的两个儿子目前不在,你现在去通知他们回来,傻叔今天可能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一个有见识的老村民,悄悄对一个年轻人吩咐道,年轻人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哼,你们的傻叔还没傻到活腻的程度!”傻叔眯了眼,指了指旁边一片菜园子,兴奋地说道,“就在这里挖。”
接着又对陈青补充道,“当年本门有个恶棍,想算计我师父,谋他老人家性命,师父就交我了这个尸卜术,我把师父埋在土里,只留个通气孔,土上插了三柱香,对方寻不到师父,诅咒不了,反而被师父测得了方向,一刀削了狗头。”
菜园土松,少顷,一个坑就挖好了。
傻叔躺在坑里,众人依依不舍,你一锨我一锨,将傻叔埋了。
三柱香缓缓烧着。
过了一会儿,傻叔忽地挺起身子,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黑扳指在那里。”
虽说只有方向,但这就够了。
陈青迅速朝那个方位走去,傻叔抖抖身上的土,跟在屁股后面,方润席韩晨三喜,还有一帮村民,也跟上来。
走了良久,出了村子。
来到隔壁村。
吃瓜群众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越聚越多。
后来,走到一条巷子,一座又破又小的院落,挡住去路。
陈青一步一步,绕着外墙走,接近屋子的时候,红点骤地跳了出来。
咦,在这座房子里!
倒真是有些难找。
这条巷子太背了,没有傻叔的占卜方位,十有**错过了。
陈青盯着房子观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鬼气萦绕,它跟平常的村屋差不多。
也就是说,黑扳指虽然邪得很,但它似乎懂得收殓气息。
傻叔见陈青停住,一脸问号,“先生,难道说,这黑扳指就在这附近。”
陈青打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察觉到这个红点正在来回移动,看起来,有人将它戴在身上了。
又转回到前面的院门口,院门开着。
“这是老圆家,”村民们小声说道,“自从他媳妇死了之后,他想媳妇想疯了,就自己刻了个木头媳妇,啧啧啧。”
村民们一脸讥笑。
“傻叔没清醒时,咱村有两个傻子,现在只剩下老圆了,”也有村民表示惋惜。
“今个儿一天没见到老圆了,平日这个时候早就回来放羊了。”
陈青轻轻推屋门,里面闩住了。
那个红点还在来回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嗯?一个村民有这么快的速度吗……
陈青指挥群众站成两列,开什么玩笑,万一自己推开门,里面蹦出来一大群女鬼,在场群众这么多,他可不敢保证能阻挡女鬼袭击所有人。
然后,陈青力贯右手,稍一用力,两扇门轰然而倒。
与此同时,桃木剑也召唤了出来。
再看屋里,陈青稍稍一怔,竟然是一个赤果果的男子正来回跑着,披头散发,忽地转过脸来,一双赤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额滴神啊
女人们羞红了脸,男人们低下了头。
“是老圆!他这是干嘛呢?”毕竟比当事人大几岁,傻叔摇摇头,要抽起床上黑油油的被子披到老圆身上。
“小心!”陈青叫道。
赤身男子嘶吼一声,扑向了傻叔,那身影矫健如兽,像饿狼扑鸡似的。
傻叔脑袋嗡的一声,魂差点飞了,此时此刻,老圆就是一头穷凶极恶的狼,大嘴张得都要脱臼了,牙齿离傻叔的脖子只有几寸远。
啪,一把桃木剑挡住攻势。
陈青用剑身将老圆整个人挑了起来,剑身一转,拍在地上。
啪!
老圆仰脸倒下。
陈青伸手探怀,一张符纸,贴到老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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