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却见老狗头顶升起一股白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等白雾散去,陈青赫然发现,身处之地,竟然是在一座村屋,阳光颇为耀眼,一条土狗正在屋檐下吐着舌头。
屋前篱笆旁边,有几株嫩黄瓜,黄花还未褪净,一个着短衣的方脸汉子正在浇水,粗黑的辫子盘在头顶,身材精瘦。
陈青仿佛闻到了泥土特有的湿暖气息。
这……居然是在老狗的梦里。
陈青瞧见这土狗跟来福有八成相似,顿时明白了,老狗正在追忆属于它自己的似水年华,狗眼一直盯着方脸汉子,虽然看似炎夏,身上却是皮毛顺溜。
哪像现在的来福,浑身写着一个“丧”字。
继而陈青又发现,自己在来福的梦里,没有身形,只能视角固定,任时间一点点流逝。
看了半天,陈青想返回现实,刚有此念,这田园景象剧烈扭曲,眼前眩晕不止,回到了客栈住所。陈青脑袋晕了半天。
从梦境返回来,居然还有类似晕车的症状,这就有点无语了。
接着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引梦符真是好东西,不仅可以让对方入梦,还有进入其梦境的功效。
常言道,梦是心头想,如果对方心口不一,只须贴上一张引梦符,就可以判断对方的小心思了。
有点类似前世的催眠术,将人引到深层梦境,然后诱导吐露真言。
来福之前若说的是谎话,梦里不会流露出那种神色。
这就放心了,他可不想引狼入室。
扭过头来,看到蜡烛只烧了一点点,方才在来福的梦境里,过的时间可不短。
熄了烛火,躺在床榻上。
这时,街上隐隐约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折腾半宿,已经是四更了。
更夫游街声渐不可闻,陈青刚闭了眼,即将神游太虚,却又从隔壁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若非陈青耳力超群,这种类似跳蚤磨牙的动静根本听不到。
陈青将耳力运到极限,却听得一人说道:“师兄,这次去戏园子驱邪,可挣不少钱哩。”
另一个人说,“明天我设坛作法,你切记要用心护法,不要东张西望,我教你的记没记准?”
“记准了,记准了,嘿嘿,那姓席的,怎么也想不到是灯下黑。”
“哼,马副官还请了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我们要拖到最后出马,方能显出我们师兄弟法力高超。”
“嘿嘿,那是,那是,”师弟在笑。
“莫出声了,赶紧睡觉,小心隔墙有耳,”师兄吩咐道。
然后,隔壁没了动静。
原来是同行,看情况这两位势在必得,陈青琢磨着对话,越琢磨越有味道。
“这次去戏园子驱邪,可挣不少钱哩。”
“那姓席的,怎么也想不到是灯下黑。”
这里面有猫腻啊。
陈青一下子来了兴致,到现在,方润还没说酬劳是多少呢,也怪我回复得模棱两可,既然不少,那就掺合一下。白坡村幸存者的任务暂时没有头绪,先搁下往戏园子瞧瞧也不错。
想着想着,恍然入睡。
晨曦初现,陈青醒来,来福已经在等他了,精神比昨夜好了不少。
隔壁那两位也走了。
陈青路过他们门口,发现昨夜看到的几丝黑气也消失了,难道说,是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有古怪?
又瞅瞅八角井,嗯,还有像昨夜一样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