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来这句。

如果当事人放弃了希望，陆尘做再多努力都没用。

陈致远显然已经放弃了，他拿着手机到处在村子里逛，拍照。逗逗小孩子追追鸡。

陆尘没着急，脑子里盘算着对策：“当初填志愿的时候，你在学校没回来跟伯伯商量？”

“没有。”

“真是个笨蛋！”陆尘声音略高，把童知夏吓了一跳，茫然无措地站在那。

于是陆尘将得到的信息稍加改动说了出来，包括办公厅的用意，老师的用意，实际上都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罢了，童知夏在这场事故中是受害者。

“不是的。”童知夏语气急促：“老师没有害我。”

“还说没害你！他们要的是清北生，你的未来是死是活跟他们没关系。你要抗争知不知道？”

“学习是很重要的事，你要留在小山村一辈子？”

陆尘越说越激动，他要唤醒童知夏的希望，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与心疼。

“不是。”童知夏被说的眼睛泛着水光：“是老师为了我好。他说考上清北我能拿到10万奖学金……我从小拖累了大伯家，想考上报答他们。”

陆尘瞬然石化：“所以是你同意报考的？你没告诉你大伯？”

“啊？”童知夏很茫然，脸色绯红答非所问：“有10万……”

陆尘一拍脑门，玛德真是个傻憨憨！

原来这件事当中一个坏人都没有。

童骁勇没错。

办公厅没错。

老师也没错！

“真是个小财迷。”陆尘瞬间将身上所有尖锐气势放下，哭笑不得。

原来是童知夏私下答应了老师报考清北，目的是为了得那10万报答童骁勇。

童骁勇不知此事，一方面以为是他们胁迫了童知夏，一方面是辛苦培养的侄女“不争气”没考上清北，一气之下才叫了号发生冲突。

办公厅也挺委屈，不是你答应的吗？现在没考上可不能怪我们呀。而且出于填报第二志愿失误的愧疚，还分拨了扶贫金资助，还要我怎样？

事情到此终于理清楚了，陆尘心里百感交集。

“那你还想不想去上学？说真话！”陆尘又凶了起来。

童知夏欲言又止，目光如蜻蜓点水在空气中停留后，坚决地摇头：“不去。”

咣当。

陆尘回头，童骁勇老皱的脸动容，锄头落在地上。

傻憨憨侧身背过去，受惊一样去厨房干活烧饭。

“伯伯。”

陆尘喊了一声，递过烟去。童骁勇没回话也没接烟，自顾自地走进堂屋。

目光跟着背影走进，陆尘暗笑，突然觉得阳光明朗，万物更新。

屋内是大伯娘零星的声音：“那两个小娃娃还没走啊？好吃好喝的招待起干撒子？赶紧让他们吃完这顿饭走了算了。”

大伯娘的势利陆尘是很清楚的，转身离开去村子里瞎逛，看见陈致远的时候发现他在收集各种叶子在旧玻璃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