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便说了一个多时辰。
先开始,刘耀祖与蒋和还睡在花丛中,不失呻吟几声,众人也不理会。过了一段时间,这二人互相搀扶着,灰头土脸的从花丛中挣扎了出来。被柯武淡淡用目光一扫,二人也不敢走,颤巍巍挨着台阶坐了,一边运气调理自己伤势,不时吐出口血,一边忍不住被柯武的故事吸引了进去。
待说道段誉与一个英气勃发的大汉在松鹤楼“不拘形迹”地畅饮数十碗烈酒,一个是天生异士酒量超凡,一个是绝技无双随饮随逼,随后又比拼脚力,胜败不分……一众听者无不觉得心神俱醉,齐声喝彩。
萧天云鼓掌大叫道:“不消说了,那酒量超凡的大汉定是萧峰大侠!唉!可叹我老萧生得太晚,若能早生百年,见证段大侠、萧大侠这一段传奇,便是让我做个为他们斟酒的小二,那也是快活极了!”说罢连连叹气,满脸神往之色。
柯武伸手拍了拍萧天云手臂,劝道:“萧老兄何必有此浩叹?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前辈风采,我等虽然无缘一睹,但只消这一世活得尽情快意,能凭着一腔侠义惩恶除奸,焉知百年之后,没有后生小子仰天大叫:恨不早生百年,得与‘乾坤铁剑’为伍,仗剑踏歌,快意平生恩仇?”
这番话说得极是大气,倍显少年英侠的慷慨豪迈,不止萧天云,其余众人也都激动起来,然也更是跳着脚道:“不错!不错!百年之后,武林中人提起我等这一番战蛟龙、败金狗,又踏平这麻衣会的事迹,定也是热血沸腾。哈哈,哈哈!”
他年纪最轻,此时已是激动地不能自已,忽然望见刘耀祖、蒋和两人倚在台阶上坐着,脸上表情怪怪的,还相互挤眉弄眼,不由热血上头,一步跳了过去,重重两脚,将二人踢回了花丛中……口中自吹自擂道:“我这两脚,也是这段传奇中的一个亮点!”
话声未落,一大群人忽然自花园东北角闪出,有个破锣嗓子怒吼道:“兀那小王八蛋,当真欺我夔州武林无人吗?”
然也脸都没转过来,便已破口大骂:“你娘的老王八蛋,谁在你家然公子面前放屁?”
“他娘的,连老子都敢骂?”那破锣嗓子大怒:“老子揍死你这小崽子!”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一闪而至,一个硕大的拳头凌空砸向然也。
然也凛然不惧,大踏步迎了上去,抬手一拳卸开对方攻击,另一只拳头随即反击,却也被对方轻松格开。
两个人四只拳头,便如大锤战大斧一般,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猛砸,转瞬间便拆了十余招。柯武眼神一紧,看出对方无论拳法、力道、经验,都胜出然也不止一筹,渐渐将然也压在下风。
而此人背后十步开外,还站着二三十形态各异的武林人士,其中有人笑骂道:“罗空侯这老东西,跟个半大孩子也下这般重手。”又有人道:“这小子功夫可也不弱,看着是江陵府然关山的拳路!”之前那人惊道:“那不正是送羊入虎口?”
和然也对战的罗空侯显然也听到身后众人谈论,原本便冰冷的一张面孔瞬间笼罩了一层煞气,咬牙道:“小王八蛋,然关山是你什么人?”
然也这时拳势已乱,但他少年好强,一边奋力回击,一边尖叫道:“然关山是你爷爷,是你老子我的老子!”
那二三十人哄然大笑,都笑这小子不知死活,居然此时还要找便宜。
罗空侯怒吼道:“老子是然关山的爷爷,是你祖爷爷!”双拳大开大合,攻势更加猛烈了几分,一记“铁闩横拦”扫得然也门户大开,右手全力一记重拳砸向然也脑袋:“老子叫然关山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