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柯武的问题,刘蒋二人面面相觑,半晌,刘耀祖才强笑道:“刘某理解大侠的好意,只是……”
蒋和接口道:“实在不瞒大侠,麻衣会虽然有些家业,但毕竟只是一个行会。折在老槐村的英雄豪杰不下七十,若是人人我们都赔上几千贯,怕不是要赔出数十万贯去。”
刘耀祖跟着道:“是极是极!若这麻衣会是刘某私人产业,便是抛家舍业,砸锅卖铁,改赔的也一文不少,但诚如蒋先生所说,我们毕竟是个行会。刘某也是承大家的信任,做了这个会长,若是赔上数十万贯,会中的商家只怕要一哄而散,也就没有什么麻衣会了。您说是不是?”
“是啊。”柯武喟叹道:“而且没了麻衣会,可能会冒出来个麻布会,又或者是新麻衣会,再不就是夔州麻会……呵呵。”
刘耀祖大拇指一翘:“柯大侠武艺超群,难得还明白这些商贾中的行当,果真是能者无所不能。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好听,但事情只怕真的如柯大侠所猜测的一般。毕竟,会中的钱并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下面的商家一个铜子一个铜子赚来的,真要抛家舍业的赔这笔钱,我刘胖子肯,底下的商家也是万万不肯的。”
柯武冷笑着指了指满地的金银箱子:“所以,你拿出这十来万贯的钱财,只怕不仅仅是赔偿我们死去的兄弟,和受到的惊吓,还要买我们一句话吧?”
“什么话?”张大姑娘忽然转头看向柯武,诧异道。
“也没什么打不了的话。”柯武慢吞吞道,眼神中却满是寒意:“只不过要我们做个证,那些因为心存侠义、而护送我们合义镖局西行、最终惨死老槐村的那些豪杰,其实并不是死在麻衣会前任会长的算计之下,而是与五百金兵铁骑大战,两败俱伤的结果。”
“什么!”
张大姑娘一声怒喝,一张拍在茶几上,奋然站起。茶几上两盏茶翻了下去,啪啪两声,打得粉碎,茶水横流。
“这是为了大家好!对抗金狗而死,岂不比上了贼子的当屈死荣耀百倍!”蒋和急声道:“蒋某听说诸位英雄还带来了许多金狗的盔甲和战马,若是诸位同意鄙会的方案,鄙会愿意出一万贯买下所有战马,金狗战兵的盔甲百贯一副!完好无损的二百贯一副!你看如何?”
众人下意识的心算了一下,柯武这次带来的马不下二十匹,等于开出了一匹五百贯左右的价格,着实不低。而盔甲方面有损的两百余套,基本无损的一百余套,这就是四万贯,加上马价,等于凭空多出五万多贯来,可说是诚意十足!
柯武一抬头,哈哈大笑。
蒋和死鱼眼中闪过怒意,阴恻恻道:“柯大侠某非还觉得不够吗?又或者,柯大侠自己视钱财如粪土,就要这些兄弟都视钱财如粪土吗?”
这个就是**裸地挑拨了。
柯武笑声一停,看着蒋和摇了摇头:“什么铁算子,一介蠢材!”
蒋和气得双拳紧握,面上却控制着怒意,阴沉说道:“哦?却不知蒋某蠢在何处?”
柯武道:“武林中人,唯以强者称尊!之前城门口一事,柯某以给过你麻衣会一次机会!你等却依旧不知悔改,岂不知这些低三下四的商贾勾当,在我面前有耍弄的余地吗?”话音一落,柯武起身一跃,一步就到了蒋和身前,劈面就是一记“摧山震虎”,直捣蒋和前胸。
蒋和急往后退,同时袖子中滑出一个宽不过掌的铁算盘,双手持着两端挡在胸前。
柯武也不变招,拳锋一摧,人随拳走,不偏不斜一拳捣了上去,蒋和只觉一股沛莫能挡的巨力重重砸在自己的算盘上,算盘顿时脱手,重重砸在蒋和胸前。只见这厮喷出一口鲜血,头后脚前,倒着飞出了水榭,砸在花丛之中,震落飞红无数。
那算盘啪的一下落在地上,绞成一段废铁,再也无法拨弄算珠了。
刘耀祖惊叫道:“柯大侠,有话好说,何必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