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武与张大姑娘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喜悦之情。柯武心里暗叫:老铁给力,这波稳了。
齐飘摇乃是麻衣会的会主,柯武最初还以为是什么算命先生大联盟,麻衣神相嘛。后来经张大姑娘指点才知,原来那麻布自古便是夔州特产,按后世的说法就是当地支柱产业。那麻衣会正是把持着夔州麻布产供销一条路的托拉斯。
别小看麻布这门生意。锦绣绸缎虽美,毕竟是上层社会的玩意,根本不接地气。至于后世耳熟能详的棉布,要等到远超才能普及棉花种植,再到明清才开始全面取代麻布,成为大众制衣的主选。
杜甫的《夔州十绝》中写:蜀麻吴盐自古通,万斛之舟行若风。可见这桩买卖获利之丰,已足以与盐利相提并论。
作为麻布行业的龙头大哥,这“风火轮”齐飘摇的能量自然可想而知。
至于鹤剑门掌门凌云虚,也是成名多年的大豪,一手七十二路仙鹤剑不知战败过多少豪杰。
有这二位沿路保驾护航,也难怪柯武觉得稳了。
“铁罗汉”然关山大笑道:“有齐会长和凌老儿出门,我倒有些巴不得金狗派来些高手送死了。”众人都是鼓掌大笑。
然关山又道:“哎,以我和张总镖头的交情,本也该亲自相送,奈何近日有些俗务缠身,不过古话说得好:爹有事,儿子服其老。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能出马,我家的小儿子倒是可以走上一遭,也借合义的大旗,借老前辈们的威风,让他出去见见世面、长长阅历,省得总是窝在小小江陵府妄自尊大。”
话音方落,“青虎”盖威忽然哈哈大笑:“老然,你终于舍得放你那老儿子出去飞一飞了?哈哈哈哈,这决策真是再英明不过!我们青虎帮的赌场终于能安安生生挣钱啦!”
“一剑千军”李越仙惊奇道:“怎么铁罗汉家的公子,还碍着你青虎帮的赌场了?”
盖威诉苦道:“李大侠有所不知啊,老然家的那小儿子,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是能在赌场里混上**个时辰,若是他赢了倒也大方,买酒卖肉的请人吃喝——可若是输了,那小子的便要开始混赖,说我们赌场出千,挥起拳头就砸啊!喏,就上个月,把我帮中两个护法都打得吐血三升,至今卧床不起。偏偏我和这臭小子的爹也是老交情了,总不能我这做叔叔的去和侄儿要钱、动手吧?现在我帮中负责赌场的弟兄,见了这小子去,腿肚子都吓得直转筋啊……”
然关山听了老脸也是通红,却嘴硬到:“去!我这孩儿,本是个绝好的孩子。论本事,也算得了我然某的真传,就算跟我过招,没有七八十招也拿他不下;论孝心,更是贴心贴意,每次赢了钱都给我买好酒;我恨他赌博骂他几句,打他几下,他也低眉顺眼地受着,多好的孩子啊——哼,还是怪你盖威,好的不干,偏要经营赌场,勾得多少好后生鬼迷心窍!”
一扭头看向柯武:“贤侄啊,你是个有脑子的后生,我让你兄弟陪你们走上一遭,你多多帮我教导他一些道理,让他也学得聪明一点,伯伯我是感激不尽啊!”
柯武听得哭笑不得,他这会儿明白过来了,感情这位然伯父,是打算让儿子参加戒赌之旅呢!但他也无法拒绝啊,看了眼张大姑娘眼色,冲然关山一抱拳:“然伯伯放心,然世兄有本事、有孝心,那边是一等一的好男儿。大丈夫纵横当世,讲的是仁义礼智信,至于吃喝嫖赌不过小节耳,离开那有赌场的环境,自然便忘了。”
张大姑娘听得将双眼一瞪,暗咬银牙,打定了主意回头跟他算账:定要让这家伙知道嫖是大节还是小节!
然关山哈哈大笑,指着柯武夸道:“我就说柯贤侄是个有见识的,这几句话说的多么在理!”
盖威将眼一翻,扭过脸去不想看然关山溺子如狂的丑态……
然关山将双手重重拍了两拍,一个管家摸样的汉子转进客厅:“老爷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