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赵祯这样说,韩琦感动之下,是慌忙上前一步道。
“那好,官家,臣也就直说了,这自祖宗以来,躬决万条,凡于赏罚任使,必与两制大臣外朝公议,或有内中批旨,皆出宸衷。”
“可自太后垂帘之日,始有假托皇亲,因缘女谒,或于内中下表,或但口为奏求,是致侥幸日滋,赏罚倒置。”
“唐之斜封,今之内降,蠹坏纲纪,为害至深,乞特降诏谕,今后除诸宫宅皇族有己分事方许内中奏陈,自馀戚里家及文武臣僚或有奏请事,并令进状,更不许内中奏陈,犯者重贬,则圣政无私,朝规有叙矣。”
听得韩琦这样说,赵祯也是渐渐眯起了眼,想起之前皇城司给他的密奏,点了点头,有些脸色微冷的咬牙道。
“韩卿家说的不错,朕的这些亲戚,是该好好管管了啊,某些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简直胆大包天,为所欲为,尽在背后搞小动作,别以为朕不知道,朕只是不想跟他计较罢了,若他能及时收手的话最好,若是不收手的话,可就别怪朕心狠手辣,将他作怪的那只手给砍了!”
说到最后,赵祯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散发出一股子寒意,让得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心中一凛,知晓这位仁德宽厚的官家,在这一刻,又恢复了一位铁血帝王的本色。
也的确,作为帝王,只要不是傻子,没有一位是真正百分百仁德宽厚的,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治国的手段而已,心中都有一条线,只要不越过这条线,随你怎么瞎咋呼都行,还能博得一个宽厚仁德的美名,可一旦过了这条线,那就是一个字,杀!两个字,必杀!三个字,杀无赦!天王老子来了都没得商量!
而此刻,显然,已经是有人在隐隐触及赵祯心中的那条线了。
所有人也都隐隐知道这一点,一时间,都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看了看那面色有些难看的庞太师一眼,笑而不语。
这种事情,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啊。
这样,沉默了半晌后,赵祯再度问道。
“好了,不说这事了,朕心里自有计较,西北边境如何,李元昊可有收敛吗?”
当即,听得赵祯这样问,群臣再度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说李元昊是乱臣贼子,不臣之心早有,现如今已经蠢蠢欲动,西北边境一触即发了。
所以大多数群臣都是建议出兵,说李元昊就是个跳梁小丑,翻手间即可诛灭,应该尽快出兵,给他点颜色看看。
右正言吴育独却上前一步建议道。
“官家,元昊虽名籓臣,尺赋斗租不入县官,宜度外置之,示以不足责。且彼已僭舆服,夸示奠豪,势必不能自削。宜授国初江南故事,稍易其名,可以顺抚。”
宰相张士逊闻言,是笑着说道。
“人言吴正言心风,果然!”
赵祯却没管那么多,头痛的说道。
“行了行了,那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打还是和啊?”
张士逊想了想,缓缓道。
“官家,老臣认为现目前应该坚壁清野,挫剽急之锋,徐观其势而为之策。”
“你的意思就是慢慢来呗,走一步看一步是吧?”
赵祯撇撇嘴说道。
张士逊点头道。
“官家圣明,老臣就是这个意思。”
赵祯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主意,只得是点头道。
“那行,依你的意思办吧,先坚壁清野,防着他,等这次武举结束之后,看看能不能涌出一两个猛将出来,到时再来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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