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赵玄伸手指向武仲背上的容溪。
阮啸应声而动。
他赤手空拳,越过赵玄和王妧冲向武仲。
邢念和路婴阻挡不及,双双被撞倒在地。庞翔几人隔得稍远,更无法相助。
武仲勉强抵住对方拳风,却被逼得连连后退,最终不敌,和昏迷的容溪一起重重摔倒。
他挣扎着爬起来,猛地一咳,嘴角流出一缕血丝。
他不想把失利归因于白天的奔走耗尽了他的体力,更不想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王妧又惊又怒。
她转身面对赵玄:“容溪不是谋害靖南王的元凶,你杀了她也是枉然。”
“枉然?只有容氏身死族灭,才能消我心头之恨。”赵玄咬牙切齿,两步走下台阶,死死握住王妧的手,“难道你要阻止我?”
王妧被他问住了。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呛得她鼻子发痒。
她突然想到了被刻意放置在障鬼台旧址的麒麟匕首和其中的字条。
周充……
“你可知道,皇上想要你的命?”
她的声音几乎被雨声压过,赵玄却能听清。
“十年之内,镇察司不会动手。”
他没有向王妧解释周充和魏知春的约定,但是,他语气中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
“要是,别人呢?”王妧忽略了鼻间的难受,全心投入于彼此的一问一答中。
赵玄眉头一皱。
“你……”他想看却看不清王妧此时的神情。
不远处传来了刀剑相击声。
王妧感受到面前的人逐渐攀升的怒火。
她的手被放开了。
尖刀的锋刃对准了她的腰腹。
“周充一句话就让你言听计从?我记得你说过,不会为了顾全大局而俯首?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变了?”
她听见赵玄凑近她耳边的私语,感受到一阵微弱的呼吸和温度。
她甚至尝出了雨水的味道。
“你为什么不躲?”
赵玄的怒火渐渐熄灭。
王妧衣裙上晕开的血色触目惊心,他却不愿将目光移开。
受伤的原来是他的掌心。
这时,一声喝喊传来,惊动了王妧。
她循声望去,模糊分辨出邢念正用身体挡住对手的单刀,而武仲已倒在血泊之中。
“武仲若死了,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她抿着唇,身上因为寒冷而发抖。
雨势已经大到叫人看不清对面的脸,她却直觉的感到赵玄在发笑。
“住手。”
她听见赵玄吩咐护卫退下的声音,看见路婴一瘸一拐地走近武仲。
随后,她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跟着赵玄走入了宿所。
这里和她上一次来到时一样空荡冷清。
雨水冲刷着沙土和枯叶,露出长着青苔的扁圆石头。
地上堆叠的尸首被草席掩盖。
四周无人说话,雨声因此被放大无数倍。
王妧仿佛听到了愤怒的咆哮和重重的厮杀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黄雀之后,还有童子捕雀的弹弓。
南沼已是危机四伏。
赵玄的随从将她带到一处空置的屋室。
当屋门打开时,王妧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傅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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