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妧蹙着眉头。
“你是不是忘了,燕国公府的仇家是谁,他还瞒着我们,凭什么我们事事都要告诉他?”王妧的不满溢于言表,她站起身,“你以为我不说他就不知道吗?他肯定准备好了一百个理由来说服我,我为什么要送上门去听他啰嗦?”
武仲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激起王妧这么大的不平。他只好不再多言,取了炭夹去添炭。
王妧却觉得炭盆太燥,往那被风吹开的窗户走去,想要透一透气。
面南的窗外,风并不大。
夜色中潜藏的异样转瞬间激起她的防备之心,与此同时,一股蛮力将她推倒在地。
耳中听到一声钝响,她很快反应过来。
转过头,王妧看到仆倒在一侧的武仲和立在三步之外的一枝羽箭,箭镞没入阁楼的木质地板,杆身的震动微弱得几乎无法分辨。奇怪的是,箭上竟然绑着一截布条。
射箭之人,手法利落,但这枝箭却不是冲着她来的。
王妧定下心,手脚并用往前挪动几步。她解下缠绕在箭上的那截绢布后,展开一看,只见其上草草写着四个字。
借命十日。
她默念一遍,又将它递给武仲:“你看,这很像是张伯的笔迹。”说完,她已陷入沉思。
阁楼下突然传来响动。
“王姑娘?”
原来是黎焜被吵醒了。他倒是心宽。
武仲瞥了布条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始终没有放松警惕,返身关了木窗,将出神的王妧领到炭盆旁的椅子上。
黎焜得不到应答,径自上了阁楼。
武仲冲他嘘了一声,王妧却在这时开口了。
“借命,张伯拿什么和对方借”
黎焜看到了她手里的布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妧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张伯向那个杀手借了十天时间,勉强够你回到南沼。”但是,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决定回到城中,探明情况,再作打算。
黎焜却有不同的看法。
“王姑娘,我相信张伯是看在你的份上帮了我这个大忙。这十天,我一天都不敢浪费。”
回城的话,一去一返就要用上两天时间。
王妧说道:“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黎焜笑了笑。
“王姑娘,我是个将死之人了。我唯一所求,只有尽心二字。你们出手帮我,我的心中只有感激。但是,我不能让你们牵涉更深了。”
王妧看到他眼里的愧疚,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没有必要为了他,与靖南王正面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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