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拿出一张字条来我就信了你?”王妧头也不回,“天一亮,你必须离开。”
她心里没有一点把握,但她绝不会让黄三针看出来。
黄三针是雀部的人,雀部现在又在周充手里,周充一定又在谋划些什么!
她只是遗憾,没问出最重要的殷泉的去向。
但是,就算黄三针此时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同在西厢的六安和高侍卫听到动静,过来一看,又被王妧赶走了。
她回到居所时,身心俱疲,几乎忘了还有一事等着她处理。
门窗关得好好的,灯烛将她的卧房照得通明。
小白猫已经长成了大猫的样子,王妧对它的称呼却一直没有改变。
它窝在桌上的茶盘边,睡得正好。
那个聒噪的声音,好像几辈子没说过话一样,得到她搭理一句就没完没了。
他说,只要借用她的眼睛二十天。
“我去赴颖江之约,你也跟了去;我只身去试探马有才,你也跟了去。哪里危险,你就往哪里凑。对于一只猫来说,你这么做像话吗?”
她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起疑的?在滁州,暗楼有人送来了一片槭树叶,那个时候你也觉察到危险了吧?六安再厉害,也没办法把一只猫训练得像一个人。还有这个,”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六安给她的那个香囊,“头一次,说你对这味香粉的味道十分敏感,适用于追踪,我信了。可是今天……”
她打开香囊,开口朝下:“里面什么也没有,你是怎么追踪到我的?”
小白猫看上去仍睡着,可是它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
今天它在靖南王面前的表现,才是她豁然开朗的原因。
“无咎,这次任务我完成不了了。”
她伸出手,习惯地想摸摸它的头,可最终却没有这么做。
她把手放在它的前爪边:“我也没剩几天可活的了,我死了,你也会消失的,对不对?”
她说完便沉默了。
装睡了很久的小白猫翻身坐直,伸出了一只前爪,贴放在她的手指上。
“不会死的。”
…………………………
天亮了。
王妧睁开眼,脑中一片清明。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仔细看,就能发现她两只眼睛的区别。
她先伸手捂住了右眼,过了一会,又换作捂住左眼。
就这么轮换了几次,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一样。
动静传到外间,很快有丫环打了水进来。
王妧梳洗了一番,让人去找莫行川来书房见她。
谁知道,高侍卫却先带来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丁美病了,病得十分严重。
靖南王府昨天夜里闹腾起来,应诊的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
“怎么是在王府?”王妧问。
要是事情发生在别院,根本掀不起这么大的波澜才是。王府和王府别院到底是有区别的,这一点,高侍卫自然也清楚。
只是这背后的理由,不是他一个小侍卫能够说三道四的。
“公子只传了这些话,其他的,还请姑娘去一趟王府。”
这是他来到这边后,公子吩咐的第一件事。高侍卫提心吊胆的,要是王姑娘不过去王府,他怎么把人哄过去呢?
王妧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但在高侍卫看来,王妧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昨天见了那个住在西厢的古怪大夫后的心情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