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她的母亲。
“我早就说过,总管不可能带你去见蔡都督。”
俞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刘筠回过神来,不由露出了苦笑。
“我知道,石总管的心意坚如磐石,不是什么人都能改变的。”她说。
俞溢见她又是叹气、又是发笑,怕她一时想不开,便问她有什么打算。
此时刘筠心里想的却是石璧的打算。
她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石总管能借到兵马吗?”
俞溢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若论军纪,总管能不能活下来都很难说。”
刘筠眉头一皱。
“我相信他一定可以。”
“即便他能过了蔡都督这一关,也不一定能过鲎蝎部这一关。你觉得鲎蝎部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夺下西二营?营中多少旧部子弟,在他们眼里,容全和容溪才是他们的首领。”
俞溢说到一半又停下来。
他原本也是受到何三的指点才看清楚。而石璧作为西二营的总管,又怎么会看不清?
“哼,容氏原本就是王爷的手下败将,借着王妃的光才在南沼有了寸许立足之地。如今,他们胆敢图谋不轨,等消息传到王爷耳中,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刘筠说得轻巧,俞溢却不敢相信。
他说出心中的疑惑:“鲎蝎部作乱,根本瞒不了蔡都督,更瞒不了靖南王,难道鲎蝎部上下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吗?”
刘筠愣了愣。
答案就在她嘴边。
一开始,她只是听见一点风声。直到王妃说赵玄要谋害小世子、夺走靖南王府的一切,她才知道靖南王抱恙并非虚言。
谋害王爷的人是谁?
她怀疑过赵玄,怀疑过镇察司,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还怀疑过王妧。
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鲎蝎部。
后来,她遭遇暗杀,被王妧和镇察司所救,她才从王妧口中得知王爷中毒的真相。
暗楼的阴谋,从春耕舞舞师选拔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了。
那个时候,她对鲎蝎部和暗楼勾结一事仍怀有疑虑。她不相信容首领会不顾王妃和容氏一族的安危、与南沼之主为敌。
然而,她这段时日以来的所见所闻告诉她,这个想法大错特错。
她低估了鲎蝎部的野心。
“他们知道瞒不过王爷,所以,早就对王爷下手了。”刘筠说。
俞溢大吃一惊。
“那蔡都督……”
“不,”刘筠摆摆手,“他们谋划了很久,手段极为隐秘,根本无法事先察觉。就算我们现在去提醒蔡都督,想必也迟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刘筠自言自语,陷入沉思。
谋害王爷、刺杀石总管、夺占西二营……
这么做岂不是要与整个南沼为敌?
不。
鲎蝎部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单凭旧部,不足以与容州军督府抗衡。
他们要扭转乾坤,唯有……
“万一王爷遭遇不测,鲎蝎部直取湖州,挟王妃和小世子自重,南沼从此落入容氏手中……”
她和石璧再无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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