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性情,却得到吕国夫人,与世子荀少则的满意。
自古君位,无亲,无情!
这么一位,既不得君侯认可,亦群臣承认的公子。
哪怕既嫡既长,也难以登上君位。
且这位荀少贺,是嫡子,却非长子。
在先天身份上,就是一道鸿沟,无缘窥视君侯大位。
但却不失为是,吕国夫人眼中,世子荀少则的有力臂助。
这等身份,这等地位,无论何地何时,都有飞扬跋扈的资格。
这内侍心思活动,心知十三公子出身高贵,
岂是他一介卑微内侍,可以轻言诽谤的?
多说多错!
若是不知天高地厚,随意指摘荀少贺的所作所为,一并告知这雍容妇人。
纵然侥幸得到,一时幸进之机,却未必没有被清算之时。
而且,这雍容妇人作为吕国夫人的身边人,辈分、地位极高。
甚至,就连一些庶出的吕国公子公女们,都无法与之比拟。
固然可以直接上前,训斥荀少贺所为,也是无碍。
但,他这告秘的小小内侍,可就要被人秋后算账,境况惨不忍睹了!
内侍战战兢兢的将那一丝小心思,偷偷收敛起来,一副诚惶诚恐。
只是寥寥几语,甚是模糊!
雍容妇人久经宫围,城府极高,看的清楚,亦想的明白,不由抿了一抿的唇角。
怀中宝剑,灵性明动,上悬七枚宝珠,渐渐回鞘,让那一丝一抹寒光,渐渐模糊。
作为吕国夫人的身边人,她可是深深知道,这位十三公子,在吕国夫人心中的地位如何。
作为吕文候与姒宣云的幼子,荀少贺深得姒宣云溺爱。
这雍容妇人,固然一身剑术超拔,在吕宫内庭,亦是数一数二,堪称剑师,大剑师。
但亦不敢在明面上,怠慢荀少贺,这位吕文侯十三公子。
雍容妇人沉思片刻,轻轻拂过七枚宝珠,每一枚宝珠似如满月,都氤氲气息流动。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她淡淡的说道。
…………
烟云袅袅,紫青气机交感!
“紫檀,是贺儿么?”
姒宣云睁开凤眸,朱唇微动。
顶门玉台,渐渐落下,化作一抹赤光,落入姒宣云眉心之间。
丝丝缕缕,紫烟清气,渐渐模糊。
雍容妇人紫檀闻言,脸色一苦,颇感左右为难。
疏不间亲!
她地位虽高,却亦没到忘乎所以的地步。还是清醒知道,现今地位富贵,是如何而来的。
当然不会去自损眷顾,干涉公子贺之事。
紫檀渡步,来至吕国夫人身前,微微一礼。
“公子贺……您也知道,这小猴子,一日安生不得,就是问安,也要闹出些风波的。”
她轻描淡写,将荀少贺的作为,一言略过。
吕国夫人是何等样人,自幼就有宋国夫人,悉心培养,又做了一十八载吕国夫人之位。其心性城府,比诸大夫朝臣,也是不逊色分毫。
当然不会偏听偏信,自家亲子,是个什么德行,做亲娘的,哪有不知之理。
只是,既然紫檀如此说,她也不好拂了紫檀的脸面。
再说,荀少贺是姒宣云亲子,自然要带着些倾向的。
认为只是一时年轻,总会有年长时候。
诺大吕国,都是荀氏基业,荀少贺再如何肆意妄为,又算得什么?
姒宣云一袭凤霓流裳,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眸中轻轻转动,威仪内敛,柔声说道:“难得,贺儿孝心了。”
正说着,一声声‘蹬!蹬!蹬!’,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娘,”
“娘,”
荀少贺此时,早就忘却了刚才的不快。
区区内侍的性命,还不值得他如此挂怀。
荀少贺亦是少年心性,气性来的快,去的也不慢。
紫檀讨喜的笑着:“这不,小猴儿来了,”
姒宣云一揽凤袍,微微抿嘴一笑。
看的出来,对于幼子,姒宣云还是极为溺爱的。
见此,紫檀也在悄然间,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理智、明断。
果然,不论再如何冷酷无情,对于自家的血裔子嗣,仍是不会断了,那最后一线的企盼之情。
如果先前,紫檀没有着一丝理性清明。
这就是日后,身死族灭的隐患啊!
思及姒宣云的手段,紫檀毫不怀疑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