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万一路上有事耽搁些时间,也不至于误了师叔师伯们安排的大事。”
说着,李恪用力地拍了一下公羊屁股,公羊登时四蹄飞扬,拉动羊车朝着雷泽方向绝尘而去。
……
雪原上,沉重的车轮吱嘎嘎碾过冰雪,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
陈寿坐在车辕边,背靠粮袋,左手拿着一叠黄纸,右手一杆毛笔不停地勾勾画画。
偶有好事的青壮凑上前来,想看看这位仙家县尉在画什么。
这时陈寿便把黄纸一翻,递到对方面前,拿火把一照。
嗬!黄纸上画的正是青壮的样子。
这活儿绝了!青壮们拍手叫好。
在青壮们眼里,仙家能预判谁去他身边看画,自然也能预知危险。
这无疑让人很有安全感。
就这样,车队行了一路,陈寿便画了一路,好不悠闲。
按理说,作为这只车队的领导者,到了这般危机时刻,不说应该紧张起来,但也绝不该如此放松才是。
可陈寿却不这么想。
队伍里的青壮们赶了一夜的路,饥寒交迫,加上对未知仙症的恐惧,就更不好受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作为领导者再表现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必然会让恐惧的气氛加剧,只怕很快就会有人挺不住。
这时,一名皂隶策马飞驰而来,道:
“陈大人,前方就是玉泉河口了,冰面很厚,足够车队通行。”
陈寿跳下马车,道:
“不往前走了,就在河岸上扎营。”
很快,一辆辆大车便在玉泉河岸上依次排开。
青壮们手脚麻利地卸下物资,然后就开始埋锅搭帐篷。
这一忙碌起来,反倒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可陈寿偏偏在这一刻,反倒心神不宁起来。
他站在高高的河岸上,俯视着冰封的玉泉河口。
玉泉河在前方不远处汇入了明河,在两河交汇处堆成出一连串的沙洲。
沙洲之上水土俱佳,使得那里生长的芦苇都比别处高大许多。
如果一切顺利,到了正午时分,便会有道场的师兄弟们,带上感染仙症的明河县百姓,从那个方向过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陈寿总觉得有某种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甚至会比师兄弟们来的更早。
他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很多时候预判到了事情不对劲,却总是分辨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这时,白灵走了过来,在陈寿侧后方定住脚步,亦是望着冰封的玉泉河。
突然,白灵奇怪道:
“明河县仙症爆发已经有些时日了,就没人趁没感染时跑出来吗?”
陈寿转头看向白灵,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白灵指着河面,道:
“河面上那么多积雪,却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陈寿目光一凝,死死地盯着河面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视线投向远处那片连绵的沙洲上。
忽地,他脸上不禁露出了罕见的紧张。
陈寿朝身后挥手,吼道:
“赶紧,把能动的马匹都牵过来,沿着河岸横向排开,挡在咱们身前!”
皂隶们心中不解,却没有丝毫迟疑,立刻照办!
白灵道:“陈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陈寿目露精光,盯着两河交汇处的那片沙洲,一字一句道:
“沙洲里,藏着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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