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一个能亲自为自己药,还不惜降尊纡贵与自己这些武人同吃同睡的好皇如今被自己的臣子这样欺负,只因为都以为如今的陛下是没有兵权的落难天子,周遇吉就十分气愤。
不只是周遇吉,整个勇卫营的官兵都很气愤,都很想帮皇帝陛下出这口恶气。
“这些江南官绅着实可恶,陛下早就说过带我们南下非是逃难,而是战略性转移,为将来重振旗鼓而不得不做的事,臣实在是看不得他们如此欺负陛下!”
周遇吉继续说道。
但朱由检没有让周遇吉率勇卫营去攻打淮安城,因为他知道以后大明最大的敌人是建奴。
所以,他才不会把自己的最后一点家当用在内斗,现在的他即便是皇帝也只能忍受内部江南官绅的不配合,除非等他有更强大的实力后,他才能教训教训这淮安知府。
所以,朱由检只是扶起了周遇吉:“爱卿不必如此,江南臣民或不知朕苦心,只以为朕是逃跑怕死之天子,才做出如此负朕之事,但朕现在还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因为朕早就说过,我们大明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他们,是虎视眈眈欲谋我汉室江山的建奴!
其实,朕也没打算去南京,所谓天子守国门,君主死社稷,朕并非不遵守这一祖训,而是北都地处流贼与建奴夹击之地,再加已无可守之兵,朕不得不南迁,意在选一可守之地,而非定要到南京!
如今朕观这淮安乃江南门户,扼守江淮之地,故朕决定,就在这淮安一带建立陪都,也不入淮安城,就在附近选一处地方养兵蓄锐!”
朱由检说着又道:“不过,在这荒郊野外,让所有臣工留在朕身边并不方便,所以,朕决定,同意江南官民所请,立太子为监国,命其去南京为朕筹集练兵钱粮,升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为文渊阁大学士兼领南京兵部尚书之职,辅佐太子,皇室成员以及其他王公官员皆随太子一起去南京,独留南迁总筹备处职事大臣与勇卫营与朕暂驻于此。”
“陛下!”
王承恩和周遇吉、蒋德璟等大臣皆伏拜在地,痛哭流涕起来。
“按旨执行!”
朱由检大喝一声。
然后,朱由检就一脸严肃地看向了人迹寥寥且冷冷清清的码头,心道:
“难怪没有一官绅来码头迎接自己,原来连淮安知府也不欢迎自己这个皇帝了,果然这个世界的人也不都是笨蛋,都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快完了!但等着吧,朕会卷土重来的,到时候朕练出百万兵,也像建奴一样,许诺他们可以尽享江南财富,朕就不相信朕的这些素来不被你们文人士绅瞧得起的武夫士兵会不像八旗官兵一样英勇,踏遍你江南繁华地!”
……
虽然,现在已经是早春时节,但因这一带崇祯八年曾被李自成、张献忠等闯贼以及刘泽清的兵马洗劫过,所有,淮安一带依旧萧瑟荒凉,至今还没恢复元气。
附近农田也被杂草野麦塞得满满当当,更有野狼鬣狗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四周。
偶有路过的流民也都是衣衫褴褛。
朱由检见此不由得问着蒋德璟:“蒋德璟,这里是何地名?”
“回陛下,此地名为武家墩,本是漕运沿岸重镇,后被流贼兵匪所毁,再加百姓逃荒,所以现在这里民生凋敝。”
蒋德璟回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然后亲自蹲下腰来,拔出田埂边一株野草,然后起身说道:
“传旨,撤销南迁总筹备处,设立中央处,原五位辅政大臣改为中央处辅政大臣,朕与诸位爱卿从这里开始建我大明复兴之基地。”
朱由检下旨设立中央处后,便继续下旨安排六名辅政大臣的各自分工。
“周遇吉安排骑兵猎杀附近野狼鬣狗与警戒四周情况。”
“蒋德璟组织官员测量附近荒田并登记随行民夫工匠与应召入伍青壮户籍档案,重新编订成册,划分田地,发口粮与谷种,告诉他们,第一年免征粮赋。”
“李国祯带所召五千民夫营造房屋、整修水利,疏浚河道,并招募流民,交由蒋德璟编订成新户。”
“吴孟明等锦衣卫严防细作混入。”
“兵部尚书张凤翔继续负责募兵工作,招募江淮劲卒,扩编近卫军;
“王承恩负责制定奖赏制度和佣金制度并管理钱谷收支,且负责军械制造。”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这几位辅政大臣:“从现在起,朕与诸位爱卿筚路蓝缕,重建基业。”
这几位留在朱由检身边的辅政大臣皆回道:“是!”
随着朱由检的一系列旨意的下达,这支跟随皇帝朱由检南迁的队伍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
“筚路蓝缕,重新开始。”
朱由检对同样站在一处临时作为行宫的寺庙前的周皇后笑着说了一句。
风韵犹存的周皇后偎依在了朱由检怀中,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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