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破晓,山雾散开,村口的老槐树下人潮涌动。有扛着锄头的老农、有磕着瓜子的村妇、有牛背上的孩童、有持拐杖的老人…,晨露,朝阳,酣睡的猫,晨鸣的鸟,以及被倒吊在树下的少年。
看着眼前颠倒的世界,王默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就说不能让这个外乡人进村子,看,出事了吧!”
“可怜大奎家素素,才满及笄,遇上这种事以后还怎么许配人家?这不是祸害人嘛~”
“这个外乡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眉清目秀、还是从东都来的,我还以为是个君子,谁会想到他竟然是个寡廉鲜耻的畜牲呀~?”
“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上溪村还怎么在鹿鸣山北骊立足?”
“……村长来了,都别吵,让村长主持公道。”……
一个佝偻的身影,杵着拐杖,在村民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刺目的光晕中,王默听到拐杖落击石板路的哒哒声,伴随心跳的节拍,让他一阵心慌。
可怜嘴里塞着布团,王默想喊冤,想解释,却只能挣扎间让树冠一阵摇曳,落下几片无能为力的树叶。
“我提议,把这个外乡人沉猪笼,淹死。”一个尖嘴猴腮的老汉跟在村长身边说。
“淹死太便宜他了,我看,把他的衣服扒光,吊在太阳下晒,晒他个十天半个月……”一个歹毒的村妇建议。
一个油腻的汉子从腰间拔出菜刀,搓了搓牙花道:“费那么多事干嘛,让我直接宰了这个外乡人。”……
众人七嘴八舌,听的王默胆战心惊
但也不乏理智的村民,跟在村长身后不疾不徐的说:“村长,新王颁布法令,无论这个外乡人秉性有多坏,杀了他,有违王法呀。”
一时间争辩不休,有人提议送官法办,也有人提议打一顿放了。
过分的是,有人提议没收王默的作案工具。
可能襄垣山村少有此类事件发生,遇上了,既新鲜又棘手,谁也没个准主意。
簇拥中的村长走到老槐树下,颤巍巍的抬起脸,看到王默时,嘴角不禁上扬一个诡异的弧度
王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老村长拿拐杖戳了戳地面,颤抖的骂了句:“畜牲呀~”
微风拂过,王默竟然在这个枯朽老人身上闻到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人,该死,该杀,但是……,咳咳咳~”村长兴叹一声,又说:“可怜大奎家的丫头,才14,说起来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就是!多乖巧懂事招人喜欢一丫头,摊上这事,以后还怎么嫁人?”一个嗑瓜子的村妇忿不平道。
老村长欣赏般看一眼村妇,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三年前我们大家没能把船推到下溪村,导致素素没了娘亲,我们已经有愧了,绝不能让这命苦的孩子再受伤害……”
有人发觉到不对,凝了凝眉问:“咦,村长,我们在说怎么处置这个外乡人的事呀。”
“我说的就是处置他的事!”老态龙钟的村长暴跳的戳了戳拐杖。
“村长的意思是……?”
“年轻人,血气方刚,借了点酒劲干出荒唐事,我们就要送官法办要杀要剐?”村长越说越激动,咳了阵儿,继又说道:“要我看呐,只要大奎家的不反对,就把这个外乡人留下来,择个良辰吉日,让他们…拜堂成亲”
王默听的圆目大睁,而在人群外,梨花带雨的李素素忽然红了脸颊,一群少妇围在她身边说着什么,有人偷看一眼王默,连连摇头、有人贴着耳朵念念有词,态度恶劣。不难看出,都是些劝仇不劝欢的舌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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