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呆坐着,看着映在地铁车窗里的自己——满头白发、眼眶深陷,一副落魄难民的样子让他欲哭无泪。
张一穹非常厚道地,强忍着没有笑。
直到下车走回家的路上,陈白一路吃了两个煎饼果子、一个蛋黄肉粽还喝了一袋豆浆,仍然悲伤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用他的话说,“我也没为情所困啊!怎么就一夜白头了呢!”
一路上,他都在用手机千度搜索:
“少白头有什么原因?”
“染发伤不伤发质?”
“是不是永久性损伤?”
“吃什么比较补头发?”
结果不言而喻,莆田系医院的各路专业医生给出各种危言耸听的提示,不是生癌了就是要死了。
《癌症预警!当你的身体出现以下几种情况,要注意了!》
《警惕——少白头!你可能已经得了不治之症!》
……
如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群死推销企图卖你保健品的。
这种标题看了几页之后,陈白也就释然了。
人生嘛,到最后总归要尘归尘,土归土的。
陈白还是很会安慰自己的,他看得特别开,只不过,看着同样一脸疲倦却有一种颓废美的张一穹,他又郁闷了。
他深深怀疑,假如一夜白头的是张一穹,会不会看上去就帅很多。
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
这就是张一穹桃花不断而他单身二十年的理由?
回到家中,接近正午时分,阳光明媚。
张一穹刚刚打开门的一瞬间,手停在门把手上整个人顿了一下。
“怎么了?触电了?”陈白没好气看了一眼发呆也比自己帅两个段位的张一穹。
难得的,张一穹没有回怼自己,甚至没有注意到陈白说了什么似的,他只是轻轻呢喃了一句,“她回来了。”
说完,他钥匙都没有从门孔上拔掉,直接冲向楼梯。
“喂!换鞋!锁门!平时你老说我!你要以身作则啊喂!”陈白看着张一穹身姿矫健又动如疯兔地上了楼,一边脱鞋忍不住抱怨,“尼玛这比明知道我自己上不了二楼……”
一个女人悠扬悦耳的声音伴着高跟鞋缓缓踏在木质地板上的节奏,半是揶揄半是探究问道,“你很想上楼来吗?陈家的后生。”
那似曾相识的声音里有一种令人沉醉的气息,陈白一时间陷入了恍惚,只看见两条修长洁白的大腿穿着踏着台阶下来,渐次露出一个有着纤细腰肢的背影。
她裹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展现出完美的曲线,长发随意盘在脑后,露出了一段天鹅般白净细腻的颈。
十足十的背影杀手。
冷静!
陈白督促自己淡定下来,不就是声音好听一点?腿长一点?腰细一点?肤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