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张一穹不动声色开了车。
车子开到了武警医院,多少因为“殡仪馆”几个字引来了众多侧目,其中以厌恶和惧怕居多。也难怪,越是接近生老病死的地方,对于生死,看得越重。
张一穹把车停到了医院地下车库不起眼的角落,然后拉着陈白匆匆上了楼。
四人间的病房,只有一个病人,林勘躺在其中一张床上,看上去很孤独很虚弱,莫言估计还在地铁上,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拎着剩了半碗粥的餐具从病房走出,应该是林勘的老婆,她一脸疲惫与忧愁走到门口,看见张一穹和陈白,有些迟疑,“你们……不是老林队里的吧?”
张一穹点点头,“林太太你好,我和林勘以前认识,我姓张,叫张一穹。”
林太太一脸激动,“您就是张先生?我老公一直在等您呢,他说您是他救命恩人,昨晚就一直在念叨了!快请进快请进!”
她请张一穹和陈白一起进了房间,然后轻声对林勘说道,“老林,张先生来了。”
林勘的眼前突然间瞪得很大,强行坐起来,“你去给我烧点热水吧,老婆。”
“诶,诶,好,我去烧水,你悠着点。”林太太有点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拎着热水壶出去了。
林勘看着张一穹,很是激动,“张先生,您来了!”
不同于第一次见到张一穹时的态度,他的热络和激动溢于言表,像是虔诚的基督徒看见了耶稣,恨不得起来跪拜张一穹似的。陈白很怀疑如果有人给他一幅张一穹的肖像,林勘一定会拿去裱起来。
相比之下,张一穹的表情淡然许多,“你记起来了?”
林勘点点头,“惭愧惭愧,张先生救了我的命,我却到昨天才想起来,哎,我这人还真是不记恩啊。可是……张先生……您这……二十多年了一点也不见老啊?”
四五十岁的林勘,对着二十出头的张一穹一口一个张先生,叫得丝毫不尴尬。
张一穹倒也应了,他语气平平,“你不用觉得难过,是我让你忘记的,而且我宁肯你想不起来。”
林勘拍了拍大腿,“是啊,您有那么大本事,能让我忘记了这肯定也不难。不过……为啥要让我忘记当年的事情啊?”
这时,闷在旁边一直充当背景的陈白终于开口了,“如果有人在意到还有个我的话,我想问一下,你们说的当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二十多年前张一穹难道不应该还在穿开裆裤吗?”
林勘原本根本没注意到陈白的存在,这时才发现有人听到了他和张一穹的对话,一时间愣住了。
而张一穹则仍旧沉默着。
窗外的落叶飘下三两片金黄,早秋的冷风一如房间里微微冷凝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张一穹低声说,“陈白知道我的秘密,没有关系。”
林勘看了陈白两眼,有些疑惑地问道,“小朋友,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陈白忍不住胸中一阵郁闷,“林警官我们一个月之前才见过面你都记不住!张一穹二十多年前救过你你怎么能记得那么牢?我是不是真的特别大众脸?!”
说完他忍不住盯着张一穹的脸看了一眼,这小子tmd就是长得比自己好看点,就算这会儿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跟自己一起的时候,不也就是个213青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