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邓启明因为侥幸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撑着拐杖起身,却对上张一穹,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淡淡讥讽的微笑。
令人很不爽的笑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邓启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事到如今,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这恐怕不由得你决定。”张一穹掏出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扬了扬,“想不想听听看?”
在邓启明惊慌且疑惑的表情里,他本人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我是杀了人又怎样,你有证据告我吗?邓家人都死绝了,你们两个说的话,又有谁会信?!”
邓启明犹如石化一般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你……录了音?”
张一穹轻笑,“虽然你的追溯期过了,邓家也后继无人了,但你可能不知道,社会大众一人一句口水,足够淹死你了。”
“你有必要这么针对我?我没得罪你吧?”邓启明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连质问也变得有气无力。
“我刚说了,很讨厌被人利用。”张一穹双手抱胸,他的棉纱手套看着格外滑稽,可是邓启明笑不出来——他根本想不到,这样一个样子有点滑稽的年轻人,藏着这么厉害的一手。
老人灰头土脸,低声问道,“你想怎样……”
“三件事:第一,这个镯子,是我和陈白的报酬,虽然我俩的命还不值这几百万,但是后面附带的故事,应该能抵消了;
“第二,你一周之内结束展览,回到美国去,永远别再回来。
“第三,你先等等——陈白,你把这个镯子拿去给那女孩,问问她这宅子还要不要?”张一穹没有再看邓启明,把口袋里那只属于阿玉的手镯掏出来递给了陈白。
陈白匆匆下楼,还听得见张一穹淡然的声音,“我想那姑娘应该不会想要这个宅子,但是即使她不要了,你也别想再占据邓家的一丝一毫财富。你打算以个人名义捐献给国家,还是让罪行昭告天下然后被强行征收,都可以自行选择。”
陈白摇摇头,“张一穹还真是,把人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走出门口,看见院子里,阿玉静静抱膝坐在树下,她靠在树干上,望着悠远的天空,神色平淡。
“妹子,你掉了一个东西。”陈白把飘紫翡翠镯递给了阿玉。
阿玉看了陈白一眼,接过了手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将镯子戴到了手上,继续抬头望着蓝天,“我小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我这样的丫鬟,可以收到那么贵重的礼物。他当年不爱读书,成绩一直比不过启光,有一年,娘骂他不争气的时候,说出了真相,从那时候起,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陈白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一屁股和阿玉并肩坐下,憋了几分钟后说道,“你倒是聪明又伶俐,可就是喜欢上一个渣男,恋爱降智商啊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