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绝非一般的女人，她的话自有威慑。

青龙不由沉默，柳青衣只好出言搭腔：“夫人，我与兄长只是奉命行事，自然不敢强加逼迫，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那就不要讲了。”长孙氏不按套路出牌，拉着朱明就走，女人的直觉从来都是敏锐的。

柳青衣却先一步挡在面前：“夫人，忠言逆耳却利于行，总归还是要说一说的。”

不给长孙拒绝的机会，直接开口：“您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眼下平静的朝堂下藏着汹涌波涛，稍有不慎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但就为了危险难道连太子的最后一面都不见了，难道连你们有个儿子的事实也不告诉他？”

“无论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死者为大，您该去送一程，也告诉太子一声，你们有一个儿子，且还如此优秀。”

长孙拉着朱明的手变得很用力，就算她面上再平静，可心是骗不了自己的。

朱明想到先前娘亲为自己的着想，也不忍看娘亲纠结，毕竟那段情自从生下朱明的那刻，就已经刻苦铭心。

他下定决心，握住娘亲的手道：“我们去京城。”

“明儿，你怎么……”

娘亲的话被打断，朱明笑着道：“娘，死者为大，我们去送爹一程，到时候见势不对，再跑也不迟。”

青龙、白虎：“……”

就算无视也不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吧。

长孙知道儿子的心意，紧握他的手，露出璀璨的笑容：“好，不管京城是龙潭还是虎穴，咱们娘俩都去闯一闯！”

青龙朝白虎竖起一根大拇指，少女却只是看着少年露出异样的神色，青龙不解，而这就是鸿沟，有些事只有少年能沟通，有些人也只有少年能欣赏，或许这便是青春的魅力！

事情说定了，朱明却没有第一时间启程，不仅仅是武顺的公道还没讨回，而且上京也是件危险的事，他要做足准备。

在等查武顺的锦衣卫消息的日子里，他拉着青龙频繁出入青楼，他不听曲也不滥剽，专听故事，只要确定是失足少女立刻就让青龙赎身。

刚开始青楼里的人还怀疑他是不是病了，但随着第三个失足少女被赎身并释放自由，所有人都确定了，这特么绝逼有病，坐牢坐出来的神经病。

不顾楼里人异样的目光，朱明看着任务完成给出的奖励，笑出了猪叫。

柳青衣就算擅长揣摩人心，现在也完全看不懂少年是什么心思了。

她看得出少年并非是喜欢逛青楼，而是真的在帮助人，也是因为这点，她才愿意掏钱，换了之前的青龙在，很可能会打死身旁这货。

“帮人就帮，偏你要先听故事，且还必须是少女，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朱明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纯粮食酒的度数不算高，口感正适合，至于怎么解释，则很苦恼，总不能对她说这叫我有酒，你有故事的浪漫，你们古代人不懂吧？

没办法也就索性不解释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故作神秘道：“自有打算。”

柳青衣露出看穿不说穿的浅笑，但想了想还是提醒一句：“最多还能留给你三天时间，你总说要准备准备，再不行动可就没机会了。”

“这就是在准备呀。”

他指向排成长队的青楼少女，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柳青衣暗自咬牙，你给人赎身对上京有什么帮助？

原本他在牢房的表现还让自己刮目相看，现在看来，那肯定是巧合，她忽然有跟青龙一样的想法，这种专门惹人生气的主还不如死了。

“自从你听故事就给赎身的事情传开，现在青楼里的燕啊雀的都自编了卖惨故事，就等着你这，嗯，你上钩呢。”

朱明瞥了一眼少女，笑着道：“想说我是冤大头就直说。”

柳青衣望着他，忽得也笑了起来：“是呀，你就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