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说了自己要留下来,并打算就在这里练剑。
“由南向北慢慢走确实比较好。”涅尔这样告诉艾雅,“虽然我们现在所在的是最南方的大国,但实际上已经是在相当靠北的位置。”
与中土世界中央国度那样东西抱团的分化格局不同,在兽人国度这边,六个最强大的国家向中心聚拢,这六个国家的中心点在兽人国境的北方地带。涅尔说的由南向北没什么问题。
“跟我说说兽人国境现如今的情况,这个你一定很清楚。”
结束了略显漫长的早饭时间,艾雅与涅尔一起在城内闲逛,决定离开旅店之后,二人就这么在山林野地里漫步。
“这边的人练剑,都是在路上遇到谁就和谁打一场。”涅尔说,“不过规矩还是有的,用剑的人,就不能向平民出手。”
“是吗,意料之外。”艾雅说。
“也不是没有人越过规则束缚,去做一些用剑杀害平民的事。”
“那就不意外了。”艾雅说,“总该比那些中土神州的强大之人要好上一些,虽然可能只是一些。”
不管艾雅说什么,涅尔只是应和。
只管听着就好了——这是涅尔绝大多数时候的想法。
“如果是一心寻变强的兽人剑客,应该知道,杀那些对他们来说只是蝼蚁一样的平常人并不会让他们变强。”艾雅说,“那样的剑毕竟不够纯粹。”
“这个说法倒是很久没听过了。”兽人剑客与人类少女一同走在这林间,阳光大片洒落,而不是仅从叶隙漏下的吝啬几点。难得没有在白天喝酒的兽人剑客与终于放空心思也摘掉兜帽的少女同行,踏上雪痕未曾消退的道路时,那周围四季常青的兽人国境树木让少女眼前一亮。
“在中土神州就没有这样四季常青的树木。”艾雅说,“这树是不是就像兽人?”
“像,也不像。”涅尔解释道,“像兽人一样生命力顽强,不像兽人的一点是生命力实在太强,兽人不会这样枝繁叶茂。”
“是吗。”艾雅无端叹息。
“或许这就是生在北国的兽人的命运,强大却孤独。”
而后,涅尔又说了很多兽人国境的情况。对于这些真实的兽人国境的情况,艾雅认同并理解,却也始终是一副与她无关的姿态。
授人命运这种东西,将来可能与她有关,但是现在说这个,有些早了。
“我应该专心练剑。”艾雅点点头,那红色长发束成的辫子随着这个点头动作轻轻晃动的时候,涅尔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那个当初葬身在他敌手剑下的倔强少女。
“想要专心练剑,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在兽人国境内猎杀魔兽,以此来磨练剑术,另一种方法是找兽人剑客对杀练习。”涅尔认真地分析着,“在兽人国境内,魔兽的量比中土世界要多,而且也更强,所以就算只是猎杀魔兽练剑,进展也不会太慢。而后者做法,其实是要多加考虑的。”
“外来的剑客危险多。”艾雅问,“是这样的道理吗?”
“是这样的。”二人继续向前。
其实涅尔认为的比较合理的做法是前者。毕竟对于现在的艾雅来说,与兽人剑客们敌对还是多有危险。
总不能每一次都让他出手吧。
“如果她选择通过与兽人剑客们相互厮杀的方式磨练剑术,那我就要劝劝她,让她明白什么才是正确选择。”涅尔心里这样想。
甚至他还觉得自己下定了决心,一定能将这人类少女劝导到正途上来。
“我想要和这些兽人剑客们较量高低。”
可当少女真的这么说的时候,涅尔在心里斟酌半天的说辞也只是和着莫名而来的顺从,一起被他吞下肚。
“其实都是一样的。”而且他还这样说。
不管涅尔有没有违背自己的内心想法,反正少女是不知道。
就在天色渐晚,二人准备找地方休息的时候,正面走过来几个背剑的兽人剑客。
“这应该算谁运气不好?”涅尔心里犯嘀咕。
与人类少女同行的兽人剑客打算径直离开。可是此刻他的预感一点不假,就在他们与那迎面走来的兽人剑客交肩错过时,少女按住了那些人的肩膀。
腥风血雨降下的时候,那个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少女的兽人剑客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于少女的看轻。
那持剑翻转的手腕,没有丝毫犹豫的过招拆招,这些都让只是站在一边观望的兽人剑客啧啧称奇。
“你知道作为外来者,在兽人国境冒然成为剑客的后果吗?”最后一个浑身浴血的兽人剑客跪倒在地,在少女无情长剑之下,他并没有什么还手的机会。
这个人类少女或许算不上太强,但比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就是冲着那个后果来的。”
少女在斩出长剑的最后时刻收手,面带微笑地说,“不如你去向那些剑客说一说吧,说说有关我这个人类剑客的事。”
少女最后放过了一个兽人剑客,然后在渐渐昏暗的天色下走向远方。
“是这样的吗?”少女后来向涅尔寻求他对自己先前行径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