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司背后是东宫统领这件事,目前只有朱元璋、朱标和江廷玉三个人知道。
连时文司的主事王和硕都还被蒙在鼓里,以为时文司就是朝廷派设的一个普通司监。
朱元璋很快写好字,弯下腰吹了吹墨,道:
“连你也觉得妙,那咱是更不能砍江廷玉狗头了。
来来来,提个字,写完赶紧让人送过去,别耽搁了。
你的钱。”
朱标诺了一声,身子动作幅度极其轻微,小心翼翼拿起桌的笔。
朱元璋皱了皱眉,对这个儿子表面一套很是不满,伸腿踢了他一脚道:
“咱这是拿火铳对着你的头了?快点的!”
朱标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君臣父子,严需有别,处处无不是谨小慎微。
别人当他是懦弱,明眼人都知道,其实根本就不可能是懦弱。
朱标何许人也。
朱元璋建明元年就指定的太子。
手握权柄,比历朝历代任何一个太子都要大,说他现在是皇都不为过,完全没有必要顾忌那么多,以至于懦弱。
更何况,老朱家的子孙根本不存在懦弱两个字。
其实朱标心里也知道,朱元璋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这位马父皇一向大大咧咧。
单纯的知礼节罢了。
字题好,书: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
朱元璋站在一侧,手里端着一晚朵甘进贡的葡萄干和坚果,赞赏点了点头:
“这两个字比咱写得好,后面我记得好像是人必先疑也,而后谗入之,苏东坡大才啊。
好了忙一天了,来吃点,周围也没人,咱现在是父子。”
朱标直起身子,笑了笑。
有件事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就读了两年书,脑子里怎么会记得那么多东西。
接过朱元璋手里的碗,拿起一颗葡萄干放在嘴里:
“爹,北边战事正烈,东南又出倭寇,今年的粮怕又是存不下多少。”
朱元璋淡淡看了眼朱标,道:
“你是想问郭桓的事吧?”
朱标点了点头,暗道果然什么都逃不开父皇的法眼。
朱元璋眼神望向窗外,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马又要过年,看今年这冰冷天气,过年的时候难免要下一场大雪。
他语气跟天一样冷,道:
“咱就说一句,郭桓的事,砍他一百个脑袋都不够。咱留他脑袋,是为了观望观望。”
朱标一听,试探问道:
“那江廷玉是如何得知的。”
这件事朱元璋还没线索,饶是他有再多锦衣卫,也调查不出来江廷玉来自几百年之后。
朱元璋无所谓摆了摆手:
“管那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现在在咱眼皮子底下,暂时保住小命而已...”
远处江廷玉打了个喷嚏,轻声暗骂是哪个孙子一直在咒他。
朱标点点头,问道:
“那父皇准备何时惩处郭桓,儿子好提前的把江廷玉给调走。”
朱元璋深深地看了眼朱标。
江廷玉什么时候调,调去哪,朱标确实是有权利过问,甚至有权利直接调动。
但他没必要说出来。
这事朱元璋肯定会有自己的打算。
而朱标这时候却问了出来。
意味着...朱标十分看重江廷玉!
朱元璋又怎么会拂了儿子的面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年吧,徐达准备对北元发起最后攻势的时候,再说郭桓的事。
不过儿子,咱大明最是不缺的就是能臣,以后没有必要对每个大臣都这么在意,记住了啊。”
朱标轻轻点了点头。
要不然怎么说皇帝都是孤家寡人。
所有人在朱元璋眼里,都只是巩固皇权的工具,要用的时候就拿来用一用,官位往提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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