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咬了一口白包子,任由油脂和肉馅在嘴里化开,含糊不清地说:“多亏娘子为民除害,要不然也没有这香喷喷的肉包子吃。”
“没个正型,晌午后就要见井县令,还要请布庄老板快些才是。”陆玉凤竟主动拉着陆宇朝布庄的伙计走去。
拴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拴住女人的胃。
陆宇暗自点头,忽然被一个身材壮硕的人撞了个趔趄。
陆玉凤皱眉,正要找那人理论,却被陆宇拦住,“兴许是有急事。”
说罢,陆宇冲布庄伙计招呼道:“订两套新衣,下午就要,劳烦掌柜的快些。”
布庄伙计抬起眼皮,爱搭不理地瞄了一眼陆宇,又重新低下头。
“两套不成,一套还能勉强赶工。”
这伙计怎么做生意的?
陆宇见他阴着脸,也没计较许多,“也成,给我娘子订一套。”
“你这人怎么这样,哪有这般做生意的?”陆玉凤横了那伙计一眼。
张麻子一见是陆玉凤,急忙直起身子告罪。
“原来是陆捕快,方才小的猪油蒙了心,心里挂念着今日的例钱,多有得罪,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算工资呢?
陆宇一愣,张麻子他认得,这人是孙记布庄的老学徒,似乎当初是布庄刚开就跟孙掌柜一起干的老人。
现如今孙记生意兴隆,还能克扣例钱不成?
张麻子说罢,将铺子里的长尺请来,围着陆宇前前后后地忙活,“陆先生莫怪,小的做学徒五年又三,现如今不光月钱没涨,反倒被掌柜的克扣了不少,这才冲撞了先生。
铺子里有成衣,您不妨看下,价格都好说,全当是给陆先生赔罪。”
商人唯利,张麻子学了这些年,早就对这些熟络无比。
若是换做以前,陆宇这种穷读书的,怕是已经被他赶出去了。
等张麻子取来一件蓝色长褂,陆玉凤便是眼前一亮,上下比对着尺寸,“这件好,用料和手艺都不错,与夫君的气质正相称,价钱如何?”
“这是我师傅昨日下午做的,原本要二十个铜钱,不过陆先生为民除害,诚惠十五枚铜钱。”张麻子脸上带着讨好,将长褂递给陆玉凤。
十五枚铜钱不便宜,陆长风身为捕头一月的公事银钱也不过三百四十枚铜钱,这些钱抵得上陆家一日开支。
只是陆宇要面见井县令,昨日又得了衙门的赏钱,陆玉凤这才咬牙买下来。
至于她自己……
陆玉凤是舍不得的。
等陆宇换上长衫,陆玉凤明亮的眼中透着光。
读书人就该是这般风流倜傥、卓尔不群。
陆宇自然注意到自家娘子眼眸中的光亮,结过钱银,夫妻二人便急匆匆地赶去醉风楼。
二人不知道,他们刚走没多久,布庄内便响起了一声妇人的惊叫。
“掌柜的!
你醒醒,你怎么啦?
来人……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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