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太妃招招手。“皇上，快来看看。”

“太妃唤朕来，有何要事？”南宫昱一向不太管太妃的事，只要不妨碍到他就行了。上次代国公主之事闹得很不愉快，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请安了。今天一下早朝就有宫女来请他，看在太妃抚养过他的面子上，还是要走一趟的。

“皇上过几日便要成亲了，老身给皇上做了一件喜服，来看看合不合身。”冉太妃拿起一件红色的外衣。

南宫昱想起前几天的事情，还相当不舒服，只是不好驳了太妃的面子。“只是纳妃，太妃不必……”

“哎，皇上之事哪有小事？你身旁没有一个贴身之人照顾，我总是不放心，如今倒是可以放宽心了。立后纳妃什么的，我也不管了，不过总归是我的儿媳。”

南宫昱低头沉默了很久。他搓了搓手上的衣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算起来，太妃也是他半个母亲，他也叫了她好几年母妃。可是生母栗皇后的早逝、顺武帝的严苛、拓跋的阴狠让他不相信太妃的那一点并不纯粹的母爱。她总归还是在为她亲生儿子打算。若是她儿子稍微强大一些，如今皇位上坐的是谁就很难说了。她不像拓跋，没有这个本事还偏要不自量力。她知道自己儿子拼不过，所以以退为进，她可以安享晚年，儿子也可以当一个恩宠不断的亲王。

“皇上？”太妃见他好像在想心事。

“太妃的好意，朕心领了。”南宫昱想起了他母后。太妃对他也还算尽心，他不能忘恩负义。他顺手将喜服递给一旁的蒯公公。“朕还有事，就不打扰太妃了。”他的话不像刚才那么生硬了。“太妃保重，明日朕再来给太妃请安。”

蒯公公一路跟着圣昭帝。“皇上，这喜服……”

“传朕口谕，赐仁安王玉璧一双，明珠一斛，蜀锦百匹，奴婢二十。至于这衣服嘛，先放着吧。”

宸妃的送亲队伍已经来到了南越帝都，却没有一个品级稍微高一点的人来迎接，更不要提南宫昱本人了。甚至在进宫的时候，居然是从偏门悄悄抬进去的。

宸妃没有任何办法，她只能忍着。她明白，这里不是代国，她的性命就掌握在南宫昱的手里。即便是在代国，她也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她来到南越不仅要保全性命，还要想办法为代国谋一点好处。

“陛下，该歇了。”蒯公公看了一眼玉漏，小声提醒。

南宫昱放下手中的笔。这一堆奏折也看得差不多了。

蒯公公看他站了起来。“陛下，宸妃娘娘还在等您呢。”

“宸妃？”南宫昱都忘了有这回事。提起此事他就有点烦，冷冷地甩下一句话：“那就让她接着等吧。”

蒯公公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敢再说什么。

南宫昱照常在他的重华殿歇息，哪里还管什么宸妃。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她。因为有事，一大早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