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后,华盛顿市某处庄园。
“叮铃噔噔。”
一块冰块掉进了一个玻璃杯中,冰块和杯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后,一股色泽棕黄带红,清澈透亮,气味焦香,带有浓烈的烟味的苏格兰威士忌就被倒进了玻璃杯中。
在灯光的照耀下,玻璃杯在威士忌的作用下反射出琥珀色的光芒,如同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而不是单纯地饮品。
一双肥厚的大手一手握住一个装满威士忌的玻璃杯,离开柜台,朝沙发上走去,那里有一个客人在等着他。
大手的主人叫埃里克·鲍尔,他是华盛顿的市长,同时也是芬奇家族坚定地盟友,虽然他本人长得五大三粗,看上去其貌不扬。
但是却有一个长得娇美可爱的女儿嫁到了芬奇家里,于是他的家族也就和芬奇家族亲上加亲。
其实这种做法很常见,从快一个世纪之前,鲍尔家和芬奇家就一直有联姻的习俗,埃里克的妻子也是芬奇家族的女人。这也让这两家人关系更加紧密,风雨同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今天来他家里的是他妻子的哥哥,也是他的大舅哥,约翰·芬奇。
鲍尔来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将手中的一杯威士忌递给了约翰:“这次为了对付那个什么李平安,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吧,一个专业的刺客就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
鲍尔虽然长得像头壮硕的狗熊,但是声音却异常沉稳有力,听上去有种让人不由自主去相信他的魔力。
约翰·芬奇并不接他的话,只是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看着在玻璃杯中缓缓融化的冰球,感受着手中的那股清凉,然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嗅了一口手中威士忌传来的香气。
“苏格兰威士忌,陈华了起码16年的时间,这一瓶市价起码要几百美元。鲍尔,你喝酒的品味确实不错。”芬奇不谈事,只谈酒。
“我没时间去分辨酒的好坏,但我相信,好的东西往往会拥有不菲的价格,所以我宁愿让价格替我筛选酒水,而不是用我宝贵的时间去品酒。”
鲍尔这句话却是再说人,而不是说酒了。
眼见鲍尔并不愿意听自己绕圈子,约翰也放下了酒杯,对鲍尔刚刚的问题做出了正面的回应:“一个能击败十环原本的首领,用武力收服整个十环的人,我想没有那个刺客能够将他杀死。芬奇家族和鲍尔家族必须再次合力对抗他们,才能度过此次难关。”
约翰不在拐弯抹角,选择直截了当的交待了家族为何选择联合。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夫虽然看着蠢笨,但实则精明强干,自己家族的情况是无法瞒住他的。
“最近芬奇家族有不少支持者都死了,而且个个都死的莫名其妙,心脏病、中风,还有一个国会议员竟然穿着短裤淹死在了一个池塘里。”
说到这,鲍尔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更可笑的是经现场勘查和检验鉴定,说死者身着游泳短裤,体表无伤痕,是溺水身亡。这沓嘛的实在是太可笑了。”
鲍尔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哈哈大笑,简直眼泪都笑出来了:“你知道的,这种手段实在是太可笑了,但报纸上也就这么报道出来了,简直是把其他人当成傻子来哄,关键是这招还异常管用,这件事居然毫无波澜的过来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约翰脸色阴沉,他当然知道,鲍尔说的可笑不仅仅是指说报道一位议员不顾危险去河里野泳溺亡这种说法可笑,也是在嘲笑他们芬奇家族对于自己的支持者保护力度已经薄弱至此的一种嘲笑。
但是没有办法,芬奇家族确实不是十环的对手,可以说远远不及,但是不知为何,十环明明可以用雷霆手段来覆灭芬奇家族,但是他们却不紧不慢,如同猫戏老鼠一样逗弄着芬奇家族,这让他这个芬奇家族的一员感觉到羞耻与愤怒。
“咣!”
约翰怒气冲冲的把酒杯砸在桌子上,琥珀色的威士忌溅的满桌都是,约翰也失去了之前优雅的模样。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刚说了一句,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一个不满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这个本应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的屋子里。
鲍尔和约翰同时从座位上惊起。同时,鲍尔迅速地从沙发一侧抽出了一把左轮手枪对准出现在酒柜旁边的年轻人。
“这个理由可是我亲自想出来的,你们觉得很可笑吗?”年轻人一副被侮辱了的模样,不满的看着约翰和鲍尔两个人。
这话听的两人一惊,鲍尔首先反应过来:“是你杀的那位议员?”
此时,一滴滴冷汗从他的宽厚的脑门上滚滚滴落,如果是这家伙杀死的议员,那么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自明了。关键是这个家伙是怎么悄无声息的突破自己的防御系统进来书房内部的。
“你是谁,慢慢的转过身来,别玩花样,不然我就开枪了!”虽然紧张,但是手中的左轮手枪给他稍微的增添了一些自信。
不过来客依旧从容不迫,慢条斯理的从酒柜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酒杯,从冰盒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将其投入了玻璃杯中。
“叮铃噔噔。”“砰砰砰砰砰砰!”
原本听上去清脆悦耳的冰块和玻璃杯碰撞发出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如同尖刀一样刺激了鲍尔紧张的神经,让他下意识的开枪射向来人,快速的打光了转轮中的子弹。
“唿、唿、唿。”鲍尔重重的喘着粗气,彷佛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来人那种从不不迫的气势给了他很大的精神压力,让他总有种下一瞬间就要死亡的错觉。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接重重的往下一砸,发出‘咕冬’的声音。
“死了吗。”约翰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脸部稍微往旁边的鲍尔侧了侧,忐忑不安地问道。
“没有,还好好的呢。”说话的是那名神秘来客,他回答了约翰的问题,然后依旧不紧不慢的把威士忌倒进酒杯里。
琥珀色的液体在酒杯里肆意流淌,但却始终被限制于方寸之间不得离开。
看着这一幕,李平安也没了喝酒的兴致,他将倒好的酒杯重新放下,慢慢的从阴影处走出,露出了一张满脸冷意的脸。
认出来人的约翰两腿一软,瘫坐在沙发上:“李...李平安。”
他声音颤抖,其中包含了莫大的恐惧,那是生物对于死亡的基本敬畏。
不待他们两个人再说什么,李平安大手一挥,空中出现一张血盆大口,那是饥肠辘辘的共生体战衣。
下一瞬间,鲍尔和约翰就凭空消失了。
而共生体战衣则打了个饱嗝,缓缓退入李平安的体内。
一股郁结之气仍然盘桓在李平安心中不能散发,谁能想到一杯酒竟然能让李平安心生如此大的郁结之气。
李平安觉得自己就像刚刚酒杯里的酒,看似肆意欢快,其实只不过是在地球这个方寸之地胡作非为,离自由还有十万八千里。
“李平安先生,看来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有没有兴趣和我这个老头子聊聊,说说怎么回事。”
李平安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墨菲斯托,你终于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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