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尔等休要蛊惑人心!”
吴苪下意识得朝门外看了眼。
“吴大人,醒醒吧,看看外面的世界!”易小川激动道,“暴秦以法家治国,刑法严苛,徭役繁重,动不动就处以连坐之刑,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久矣。”
“嬴政在位之时,大秦威名赫赫,所向披靡,故无人敢有二心,可如今素来有仁爱之心,深得百姓敬重的公子扶苏被杀,上位的是胡亥小儿,残害手足,只知道吃喝玩乐,大权旁落,让赵高这个阉人当上了相国,此乃亡国之兆!”
“秦灭六国只不过才短短数年,百姓心中怀念故国者甚多,更别说六国当中的王公贵族了,现在就少一个能够振臂一呼之人,到时候应者云集,推翻暴秦统治,轻而易举!”
易小川的这番话让英布听了十分激动,热血沸腾,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暂时留下来和易小川一起行动的原因。
但是吴苪早就过了这种年纪,易小川的话虽然也发动了他,但是他还需要考虑更多事情。
“易公子的这番话句句在理,我无话可说,但你们别忘了,大秦余威尚在,横扫东方六国的大秦士卒仍在!只要稍有异心,必定会遭受雷霆之击!”
“大人此言差矣。”易小川不以为意,“大秦名将辈出,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能征善战的蒙氏一族已被赐死,王翦父子已经与世长辞,现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李由,王离,章邯三人。”
“先说李由,他的父亲贵为相国,竟然被腰斩于市,虽说没有异动,但总会心生隔阂,就算他心里还有大秦,可赵高肯定不会轻易让李由离开三川郡。”
“再说王离,先不说他的能力比他的父辈差远了,只说他现在驻守在边疆,要时刻防范匈奴南下,只要赵高脑子不抽,他也不会让王离南下。”
“最后一个章邯,他确实有大将之风,然而却不受重用,处处受到遏制,如果我们如燎原之火点燃整个神州大地的话,区区一个章邯孤掌难鸣。”
吴苪满意得点了点头,如果说之前只是碍于范家的情面不得不给予易小川方便,但如今他的一番话让吴苪知道此人有大才,日后必定一飞冲天!
但吴苪还是想再考验考验他,举起义旗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要有充足的准备,最重要的是石笑天的三万大军就在边上,就算吴苪真的被说动了他也不敢!
“既然大秦被你说得如此不堪,为何我还没见到有人登高一呼?”
“谁说没有?”易小川知道吴苪已经被他说动了,现在只差最后一把火,“根据我的情报,北方大泽乡有一伙戍边的民夫,因为误了工期,把随军的秦军尽数斩杀,连克大泽乡,蓟县,陈县,此时中原已经乱作一团了!”
“如果大人不信,打可派人前去打听,但凡有一句假话,我易小川愿把项上人头拱手相让,换取大人一份荣华富贵!”
易小川竟然敢拿命来担保,吴苪已经信了大半,还想接着再和易小川探讨一下。
没想到吴臣没有沉得住气,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得在屋内来回踱步。
“让公子见笑了。”吴苪有些挂不住脸。
“呵呵,无妨,年轻人嘛。”易小川摆了摆手,“吴大人,眼见它起高楼,眼见它楼塌了,大秦大厦将倾,不说别的,总要为吴家考虑考虑以后呀。”
“如何打算呢?”
“鄱邑是楚国故地,百姓心中怀念楚国者甚多,当日南公有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相信只要君上领头,响应者会纷涌而来!”
“这些都知道,可这石笑天确乃心头大患,稍有不慎我等都要粉身碎骨!”
吴苪也不绕圈子了,直接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无妨。”易小川早就有了对策,“周旷败军之将,何惧之有。”
“至于石笑天,确实是个麻烦,可如果大泽乡起义的消息传至江东,那他还有心思在我们鄱阳剿匪吗?江东可是有项氏一族的人!”
听了易小川的话,吴苪沉默了,许久后,有些干涩得问道:“其实你今夜到访无非就是想让我也加入到你们的起义军当中,可如果我不愿呢?”
“若是你们成功了,我到时候开门迎接,仍是鄱邑之主,若是你们失败了,我反而还能获得褒奖。”
“吴大人,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哇,您看看这个。”
吴苪狐疑得接过帛书,只是看了一眼便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落下。
“说来愧疚,其实算是我连累了您,不过因缘巧合之下孙乾给周旷的密信被我截获,这才让吴大人暂无性命之忧。”
“只不过送信那人被我们杀了,孙乾久久等不到此人回来,估计会心生疑虑,狗急跳墙,还请吴大人早早决断,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说到这里,易小川不再多言,如果吴苪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放自己入境这件事,唯一的做法就是把自己,孙乾,还有范阳等人全杀了。
可这可能吗?他现在能做的选择就是在易小川和孙乾之间选择一个投靠,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可是你们终究还是来晚了。”
吴苪焦虑道:“拙荆和小女已经在孙乾的府上了。”
“什么?”吴臣大吃一惊,“母亲和妹妹什么时候去的?”
“孙乾下午请我们全家晚上去他府上吃酒,我与他素来不和,就不想去,你母亲觉得这样不好,就自己做主带着你妹妹过去了。”
易小川问言也很头痛,估计是那个高盛没有按时回去,这才让孙乾起了疑心,以为被吴苪截获了,所以摆下酒席试探下吴苪的反应。
没曾想吴苪直接没有赴宴,只是让夫人小姐前去,在孙乾眼里这就成了吴苪心虚的反应。
“吴大人,请暂且安心,夫人和小姐由我们去营救,就当是我们的赔礼,其他事情日后再说如何?”
易小川知道如果这件事解决不好的话,他们还未共同起兵反抗暴秦,反而会因为这件事让他们心生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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