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城,这是浙江中部的一座文化名城,也是江南的一座千年古城,传说这是“两星”交汇之地,天灵地秀,人杰辈出,她承载着吴越文化的变迁和兴衰。
车站,有太多的故事。有人说,这是梦想起航的地方,从这里出发,可以抵达幸福的终点站有人说,这是离别伤情的地方,每一个站台,都充满着泪水和黯然。
在这里,人们总是来去匆匆,似乎都想把心中那点事忙完,但又似乎永远忙不完。人们总是为达终点而忘记路边别样的风景。
但总有一些人是例外!
婺城高铁站,一对男女缓缓走进车站,男子个头不大,但很结实。他着一件黑色皮衣,手臂间搭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许是她的。他拉着一件行李箱,表情很严肃,特别是他脸上的疤痕,触目惊心,使得周围的人群,对他们退避三舍!
他看向周围,神色淡漠,只有他的目光接触到她时,才会露出一丝柔色。
女子身材娇小,清丽脱俗。她戴着一顶蓝色的小礼帽,秀发披肩。她巧笑嫣然,谈笑间不时地露出洁白的小虎牙,一脸柔情蜜意。
她挽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朝着进站口走去……
十月的婺城,乌云压顶,寒风凛冽,特别是地处郊区的高铁站,此时更显得有些萧瑟。
刚到进站口,一阵风袭来,吹散她的头发,长发扑打到他的脸上。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脸紧张。
他抱紧了她。
“呀!起风了,有点冷呢!”她看着他娇弱地说道。
“来,把外套穿上,都说了天气多变,你得多穿点,就是不听!”
他有些责备,随即放下行李,把臂间的外套给她披上,然后捋一捋她的头发,一脸笑容。
“你总是大道理多,”她嘀咕道,“远哥,我们这次走了就不回来了,好吗?”
“嗯!我都安排好了,那里空气很干净,而且气候宜人,冬暖夏凉,对你的脚有好处。”
“远哥……”她眼泪夺眶而出。
“别总是哭,哭红了就不好看了,我们房子后面有山泉水,你以后要常用这股泉水洗洗眼睛,我喜欢你的眼睛总是亮堂堂的。而且我还在周围种满了你最喜欢的桂花树,现在过去,时间正好呢!”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柔声道。
“远哥,你对我真好!”她抿嘴一笑。
“小曦,你要记住,以后要多笑笑,多美啊!”他指着天空说,“你看!乌云都散开了。”
“你就知道会哄人,喜欢一个瘸子!”
“小曦,你得忘记那些糟糕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不是你的错!一切有我,知道吗?”他认真说道,“外面凉,走,我们进站!”
他扶着她,从容不迫地走进候车厅……
此时此刻,太阳慢慢西斜。
昏黄的光,映照在西方的天际和东方的群山,一瞬间显得庄严而肃穆。
慢慢地,这道光由黄而红,这片红色如同一面轻纱,覆盖天空,然后缓缓地平铺而下,那群山下的丽州城,一片肃杀之意从中扑面而来……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城中冲出来,如同猛虎出笼,朝着的婺城方向狂飙而去。
车上坐着五个人,沉着脸,没有谁说话。气氛一时间很是压郁。红色的晖光照在他们脸上,一片潮红。
“张队,有这么急吗?非得这么快,都130码了。”
开车的人眉清目秀,是这辆车里唯一的女子,很年轻,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她忽然开口,略微紧张,对坐在副驾座的男子问道。
“嗯!开快点!”这是一个英武非凡的青年,不苟言笑。此时,他的神情凝重。
“小张,放心,这次他跑不了的!”坐在后排右侧的一个中年男子,拍拍张逸杰的肩膀。
“刘局!”张逸杰回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点点头。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那个人的脸上,有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他感觉胸口有点闷,如同被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张队,这次抓捕是什么人呀!我第一次跟你们办案,能透露一点消息给我么?”她的手握紧了方向盘。
“吴志远,贵州布依族人。母亲早故,父亲因犯杀人罪坐牢。几年前,因为一个人,来到了浙江……”
“数年间,他涉嫌多宗谋杀、勒索、抢劫案。他的案子,张队一直在追查,但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成果……”
后排中间的男子阴恻恻地说道,“本来已经锁定他的位置,他们在丽州的住房,我们已经全面布控,没想到准备实施抓捕时,我们却扑了个空。”
“杨哥,听说还有一个姑娘,是真的吗?”她看着坐在中间阴沉着脸的男子,怯生生问道。
“还有谁?就这王八蛋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他杀了那么多人!还敢明目张胆的坐高铁!哼!”坐在后排左侧的男子开口。
这是一个魁梧的男子,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他是孙宇。
“住口!什么时候能改掉你的坏毛病!你看你,哪里还像个公安人员!”张逸杰狠狠瞪了孙宇一眼。
转过头来,张逸杰叹了一声,对开车的女子说道“子然啊,这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啊!”
“陈曦,四川彝族人,08年大地震,失去了双亲。最后被拐卖,打断右腿,从渝城到山东,最后转移到婺城来……”
“刘局,你通知骛城警方协助抓捕了吗?”
“通知了,已经全面监视起来了,他们现在就在候车室!”
这个时候,火烧云出现,似乎天都燃烧起来了,红色的云朵一直在尽情摆弄风姿,从这头游到那头,从云间缝隙中,一缕阳光挥洒而下,带着点点光辉,照进骛州城里,她的轮廓慢慢显露出来,出现在众人的前方。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杨子然轻声开口,却没有人回应她。
车里的气氛又开始沉闷起来,杨子然不觉地握紧方向盘。车一路疾驰,留下一地烟尘,朝着婺城的方向而去……
婺城高铁站,候车厅中,吴志远紧紧地攥着陈曦的手,安静的坐着,等待检票。
周围的人离得远远的,投来异样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讽,有不屑。在他们看来,一个脸上有疤,一个是个瘸子,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宽敞明亮的地方,互相取暖,对他们来说是有点影响“和谐”。
对此,吴志远微微一笑,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