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总监森川祐一醒来的时候，紧急配备的时间就已经结束了，此时已经是深夜凌晨2点了。

他看着秘书课将警视厅部长会议的报告转交给他呈阅的时候，翻开里面的情报，瞬间觉得自己恐怕晕厥得不是时候。

部长会议就是警视厅的高层会议，宛若内阁会议，民主的同时又集中，做出的决定是有效的，内阁会议的决议即便是首相都要遵守，警视厅部长会议的决议，警视总监同样也不例外。

毕竟警视总监只是警视厅最高领导人的官衔，其在法律上的真正定义依然是东京警察本部的本部长，和其他部长在部长会议时都是平等的一员，在行政地位上和其他都道府县的警察本部的本部长处于同样的地位。

“嗯，谢啦！”

森川祐一倚靠在沙发上看着有人递过来的一杯水，接过来说出一声礼节性的谢谢，只是他此时的声音就像生锈的金属管一阵沙哑，从宴会开始前的意气风发，到现在内心早已经身心俱疲的他，即便是说上一句谢谢都格外辛苦。

“是你武藤君。”森川祐一的手有些轻微颤抖，他注视到替自己端茶提水的来人，眼神里闪现出惊讶。

虽然即便是通过高等文官考试的警察们在分配到警察厅和警视厅工作时免不了替上级端茶替水，哪怕是成为警视长，当上了小县的县警察本部部长这个阶级也不例外，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警视总监和警察厅长官。

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的身份地位，以森川祐一看来，享受前警视总监为自己端茶递水虽然不至于诚惶诚恐，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震惊的。

以武藤信介时至今日的身份地位，他本不必这样做，可是他偏偏这样做，就不得不让他揣测一下对方的意图，两人在工作上的交集其实并不多，关系也谈不上好。

他的这种可以讨好，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森川君，不知道你打算退职之后想要从事哪方面的工作，不知道有没有有意进入宫内厅工作。”

武藤信介坐在沙发上和森川祐一靠近坐着，警视总监的任期只有一年半，虽然不排除有些强者能够顺利进行第二个任期，但是因为警视总监这个位置太过于关键，所以想要进行第二个任期的难度很难。

现在才刚刚当上警视总监，就想着之后的出路虽然有些太早了，可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却也不算太早。

“当宫内厅长官吗？”森川祐一喝下一口水，湿润自己的喉咙说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

想要成为宫内厅长官，就必须成为宫内厅次长，这一切皆因为是宫内厅长官是由次长晋升的，而想要成为宫内厅次长，就必须成为警视总监或者警察厅长官，而想要成为警察厅长官就必须在当上警察时通过高等文官考试，成为警视厅的特考组，或者说精英组，在三十五岁之前晋升为警视正，只有这样才有资格成为本厅的长官候选人以及警视总监候补。

一环接一环的条件，宛若数码宝贝的进化路线，一个都错不了，若不是特考组出身的警察，那么别说宫内厅长官、次长，也别提警察厅长官、警视总监，警察署的署长就是他们终其一生都努力追逐的梦想，而以麻布警署这样的大警署署长就是这样他们警察生涯光辉灿烂的高光点。

森川祐一在成为警视总监前，是警察厅的副厅长，按照惯例他应该接任的并不是警视总监，而是警察厅长官，某种意义上他调任警视总监反而是屈尊了。

他和武藤信介两人是同期进入警察系统的同辈，并不是像前警视总监和现任总监那样，前辈和后辈之间的关系，因此目前的人事安排就是错乱的，以森川祐一的自尊心，他宁愿去民间相关企业任职，也不愿意去给武藤信介当后辈。

更何况他心里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想法，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再度回到警察厅当上长官。

宫内厅长官并不比警视总监更有地位和权力，这不是战前，也不是英国，当上了宫内厅次长，长官之后，还能够顺理成章地被封个爵，封爵之后还能顺利进入上议院，既然如此那么为何要接受这个对他毫无意义的提议。

“我认为你会答应的。”武藤信介镇定自若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在他的计划中，现任警视总监的存在是必要的，不可或缺，诚然作为前警视总监，他在警视厅保留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可是这些都不足与和正在在任的警视总监相提并论。

根据《警察法》第37条规定，警视厅的运营费用由日本国库和东京都共同支付。关于人事任免，警视总监的任免，需要国家公安委员会经内阁总理大臣的认可后作出。警视厅中警视正以上级别的警察任免，由国家公安委员会执行。警视以下级别的警察任免，由警视总监在听取东京公安委员会的意见基础上进行。

警视总监对本厅的人事管理只是听取公安委员会的意见进行，因此他实际上拥有对警视以下级别的警察拥有绝对的权力，同时森川祐一出身于警察厅，原来是副厅长，在警察厅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即便是警视以上的警察他也能够间接影响职务的调动。

以前的警视总监，就算是由警察厅的人出任，也不过警察厅的部长级，而非副厅长一级的长官候补出任。

“凭什么？”森川祐一好笑地问道。

然而武藤信介只是露出神秘的微笑，缓缓说了一句话，森川祐一顿时笑不出口了。

“部长会议的会议纪要看过了吧，情报也看过了吧，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神奇动物被我们抓到了，那位巫女的帮助不可或缺，她似乎正宣称你的女儿，森川美雪之所以会被妖怪袭击，是因为她就是妖怪。”

“武藤，你这混蛋，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别生气，森川君，我刚才并不是在骂人，而是巫女确实声称，你的女儿美雪是妖怪，她的身体里还流淌着雪女的血统，可能是家族遗传吧，据说一旦觉醒还会青春永驻，长春不老。如果美雪是你的女儿，你过世的妻子没有出轨的话，那么作为美雪生物学的父亲，你的身体里说不定也有这雪女的血统。”

武藤信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看着恼怒的森川祐一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警视总监会不会也会被国家牺牲啊，毕竟妖怪的血统能够长春不老，一旦能够进入生物医疗，基因产业，这是多么庞大的产业链，成百上千万漕工衣食所系，国家GDP的支柱，可以挽救国家的少子化、财政赤字、养老年金这三大亡国难题，日本的世界大国梦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这可比强推氢能产业更有希望。”

武藤信介缓缓说着，亡国三大难题，无论哪个首相能够解决其中一个，都能够名垂千古，和历史上第一位首相伊藤博文相媲美。

自己的女儿会被解剖，自己也不例外。

森川祐一感觉到全身发凉，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他站起身一把抓起武藤信介的领带，“这番话该不会是你教那个巫女说的吧！”

武藤信介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我相信你很愿意为了国家的崛起，去东京大学医学部当大体老师吧。”

“你狠！”森川祐一一脸阴沉地放下自己的手，眼神中全是凶戾，居然被这个魂淡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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