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应天府府衙大堂。
燕南飞和陆广丰双方一人垂手,一人背手,分立于大堂。
府尹黄有德高坐于衙案后,表情轻松。
显然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黄有德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惊堂木。
两边的衙役们条件反射般敲起杀威棒。
“威~武~”
“威~序~”
“堂下所站何人,报名来。”
“我叫陆广丰。”
“年龄?职业?”
“今年二十二,无业……”
“家住何处?家中有何人啊?”
“家住南城吉安侯府,父母高堂健在,吾父为吉安侯陆仲亨。”
“哦?这么说你是吉安侯的儿子了啦。”
“另一位?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啊?”
很显然黄有德此前并不认识这二人。
“黄大人你好,在下燕南飞,家住秦淮河畔乌衣巷,独居小院,无父无母只有朋友。”
“什么?燕南飞?莫不是太医院那个医好太子殿下不治之症的燕南飞。”
“不才不才,正是在下。”
“既是朝廷命官,为何当街当众与人争斗啊?”
“黄大人,此事我不想再复述,具体原由您的手下校尉赵维汉已查清,您还是问他吧。”
赵维汉一五一十向黄有德复述了整个事发经过,黄有德面露难色略感不悦,实在是生赵维汉的气,气他不该把这个烫手山芋带回公堂来。
“那啥,陆广丰你可知罪啊?”
“知不知罪又怎么样,我打了怎么了吧,你能把我怎么样?”
陆广丰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吉安侯陆仲亨肯定在往应天府来的路。
父亲来了,看他黄有德和燕南飞能把自己怎么样。
“且慢!”
“黄大人,您这个案子审的不符合大明律法吧?”
“怎么不符合了?”
“依据大明律第1款第11条,郡县以衙门审理刑事相关案件,案涉百姓一律跪听!”
“他陆广丰凭什么冠冕堂皇的站在这儿?”
“这个……这个……陆广丰是吉安侯陆仲亨之子,不属于大明律规定的百姓?”
“不对吧,据我所知陆广丰并不是吉安侯的世子,又无官职学职在身,很明显是个白身百姓,你为何不让他下跪?我抗议。”
“额……”
“那好吧,你俩都跪下吧……”
“什么叫都?只有他陆广丰一人要跪,你去给我搬把椅子来,我要坐着看他受审。”
“呵呵,燕大人既然熟知大明律,那应该清楚大明律同时规定下级官受级官审理也需要跪听吧。”
“本官是朝廷钦命应天府从三品府尹,而你只是你四品太医院副院判,好了,别说了,你俩一同跪下吧!”
“大胆!你给我听好了!本官今日刚刚擢升正二品文渊阁大学士,兼任太医院院判,内阁行走。”
“什么?”
“朝廷的明诏明日就会发到你这儿,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我保留想,皇投诉你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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