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魔,前面就是那个青年的家了。”李安全站在远处,指着一方低矮的房屋说。
“嗯,”代维应了一声,“他妻子正患病在家,从他妻子入手,可以更快地将他逼迫致死。”
“祖魔的意思是要把他们一家全都——”李安全说到这里就止住了话头,虽然他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但毕竟为人数十载,要想很快就转变思想并不容易。
代维觉察到李安全的心思,却并不怪罪,在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上,他都很善解人意。
微微挪动了一下烟雾般的身躯,他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来:“不用,只要把青年逼死就行了,把他妻子和孩子留下。
“一个生病的女人和一个幼小的孩童,失了家里的顶梁柱,日子会过得无比艰难。镇民每每看到他们的惨状都会反思和警醒自己。
“一来可以加深他们的罪恶感,以此让他们因利己思想对我们生出更强的怨怼,二来则可以树立典型,让大家都知道做好事可能会出现的可悲下场,长时间发酵,会让更多的人变得冷漠,不敢再对其他人伸出援手。”
代维的话再一次刷新了李安全对邪恶的认知,他本以为逼死青年一家便是邪恶至极,没想到代维的心思却不止于此,这分明是要崩毁现有的道德秩序,让整个小镇陷入一种很糟糕的局面之中。
“父亲,可以丢了吗?”含糊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秦勿用。他左手捂鼻,右手提着一截猪大肠,一张小脸上眉头紧皱。
“可以,”代维应下了秦勿用的提议,又叮嘱说,“把猪大肠从窗户丢进去,然后骂一通就可以了。”
“嗯,知道了父亲。”
秦勿用应下,跑着冲到青年屋子的窗前,跳起身将手中的猪大肠丢进了屋中。
“啪嗒”一声响动后,屋内响起了妇人的尖叫和孩童的哭声,秦勿用趴在窗前看着屋内惊惶的一家三口,大声骂道:“该死的小偷,肮脏的老鼠,你们一家都应该被装到猪大肠里面去。”
秦勿用的骂声听起来并不凶恶,反倒带着几分孩童的呆萌,代维听了只觉有趣,但这话落到青年一家耳中却犹如带着剧毒的芒刺。
青年抬头望向趴在窗外的秦勿用,当看到那张有些熟悉的稚嫩脸庞时,他的神色变得僵硬无比。
“咳咳——”妇人的咳嗽声响起。
秦勿用透过窗,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艰难地坐起了身来,便又再次骂道:“丈夫是个小偷,妻子是个要死不活的人,那你们的孩子就是个要死不活的小偷。”
这话歹毒万分,青年听后苍白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铁青,那妇人气急之下也开始剧烈咳嗽。
“呸!”
秦勿用冲屋内吐了一口唾沫,又大声骂道:“丧尽天良的东西,难怪你妻子会得病,这就是报应,再不悔改的话,你孩子也会病死的。”
“你混账——”青年气急,操起床边的凳子就朝窗户砸来。
秦勿用松开扒在窗户上的手,落到地上撒丫子就开始奔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小偷变成强盗,不光要偷人东西,还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