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竹。”
沈今召走上前来,从前开朗的少年,此刻脸上似乎是覆盖了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他看着殷鹿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道:“你留在北国吧。”
闻言,殷鹿竹不可置信的朝着他看了过来,“你将姬砚沉带走,我自己想办法。”
“鹿竹!”
沈今召的嗓音大了些许。
“你可知为什么来救你的会是相国府兵?”
殷鹿竹看着沈今召,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沈今召微不可闻的叹息出声,“岁宜公主第一时间便带着你的书信去了皇城,却被君上留在了宫中,幸而入宫之前她与兄长通了气,此刻,兄长才能命我来营救。”
“鹿竹!这些年来,你锋芒毕露,君上根本不想让你活着回到大殷。”
沈今召的话在殷鹿竹的预料之中,当想相国府兵出现之时她便知道了。
只是,亲口听到旁人说出来,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她知道那顾庭芳素来阴险,从前留着殷鹿竹,是因为她无能,不能继承驭冥军,不能令驭冥军心服口服,后来留着她,是因为想让她帮自己排除异己。
如今,是觉得她没有用了么?
眼睛忽然有些酸涩,那朦胧的雾气遮住了眼睛,连人的表情也看不清了。
玄卿坐在马背上,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他就这般瞧着殷鹿竹。
瞧着她明明心中难过,却要执拗的勾起唇瓣的模样,他眸色黯了黯,心中没由来的有些烦躁。
他轻哼一声,策马上来。
“滚吧!你楚湘王府功高震主,你便是回去,等待你的也终究会是一死,孤又何必白白背了这个恶名!”
听见玄卿的话,殷鹿竹慢慢的抬头朝着他看了过去,眼睛红红的,满脸怒气。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发脾气的时候,却听她道:“你把我的马车弄坏了,赔我。”
“……”
玄卿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不消片刻,便有人将一辆马车牵了上来。
临走前,玄卿道:“殷鹿竹,若有一天,你实在无路可去了,便来北国。”
“来北国等你杀我。”
玄卿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难得的露出一抹轻笑,“殷鹿竹,你该想想,为什么人人都想要你死,或许,像从前那般一直纨绔下去挺好的。”
殷鹿竹怔怔的看着玄卿离开的方向。
她忽然觉得,从前的殷鹿竹之所以处处表现的一无是处,纨绔不堪,或许只是为了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在这座吃人不吐骨的皇城里,活着,真的太难了。
“走吧。”
殷鹿竹上了马车,她的嗓音淡淡的,透着一股寂寥,无端的,搅得人淡淡的伤神。
姬砚沉上了马车,她望着此刻的殷鹿竹,忽然道:“别怕,我一直都在。”
殷鹿竹长长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这个狗皇帝,他真该死啊!”
“他是君,他的所作所为,皆得以天下为首,楚湘王府拥兵自重,他定会心生忌惮,不如,你将驭冥军交予君上,以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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